“祖母怎么说?”瞿溪面色微微一沉,寒声道。
“老奶奶当然是以为这父子俩被气糊涂了,似成亲这种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老奶奶说大小姐父母虽然不在,那理应是她这个祖母做主,大小姐若是成亲,又岂能不告诉她?”家丁显然也是认同老奶奶的说法,最后笑道:“可四老爷夫子不依不饶,非说大小姐已经成亲……这不,老奶奶今日便召集族人,等大小姐过去之后便要当面对质呢。”
瞿溪微点了点头,家丁笑道:“大小姐,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提前让你有个准备,别说大小姐成亲要告诉老奶奶,就算不告诉,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臭说书的?这件事里里外外显然是有许多误会,稍后大小姐稍微解释一下也就没事了。”
瞿溪没理会家丁的好心告诫,站住脚回头道:“相公,是你打了瞿之术?”
“大小姐,你说什么?”秦百川还没等说话,家丁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双眼道:“你管他叫什么?相公?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家丁大呼小叫显然惹得瞿溪不快,她冷哼道:“我四叔和堂弟说的没错,我在入秋之际便和他成亲,我管他叫相公可有什么不对?”
“没,没有,没有……”家丁脑袋里乱哄哄的,下意识的用力摇头,次奥,本想提前跟大小姐通通气儿,他倒是一番好意,可反倒做了错事!想到自己一口一个臭说书的称呼这位孙女婿,家丁就一阵阵的蛋疼。
“相公,是你打了瞿之术?”瞿溪似有意提醒家丁要注意秦百川的身份,又重复了一句。
“是……”早在家丁说瞿之术被打的时候,秦百川就知道跟自己脱不开干系,此时说谎已于事无补,秦百川摊开双手,道:“人是我动手打的,门牙也是被我踹掉……哎,我本来想听你话,来瞿家老宅好好讨老人家欢心……现在似乎也不太可能了啊……不然……我这就离开?”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秦百川本以为瞿溪会被自己气到,可没想到大庄主只是冷哼一声,道:“瞿之术行为不端,本来就缺管教,你是我的相公,便是他的姐夫,替我管教他又犯了什么错?”
“哦,有道理,有道理。”秦百川对瞿溪竖起了大拇指,甭管大老婆对自己态度如何,起码在这种时候还是力挺了自己这个相公。
“我说回来之后怎的没有见到大伯他们,原来是被祖母召集到一起,是打算训斥我这个孙女?”瞿溪环顾了一圈,声音低沉的道。
“大小姐,族人都在后堂。”家丁瞥了秦百川一眼,从心说,他有点看不起这个吃大小姐软饭的小白脸,低声建议道:“大小姐,老奶奶还在气头上,依我看……不如你先进去跟她们解释清楚,然后再请……再请……”家丁不情愿的道:“再请孙女婿进去?毕竟如果证实了四老爷所说,老奶奶只怕会气上加气。”
“我家相公跟我拜过天地,江陵户部立下文书,他可是见不得人?”瞿溪面色越来越难看。
“大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家丁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事情是我做下,早知道、晚知道还有什么区别?”瞿溪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前去通报,便说我瞿溪带着孙女婿回到老宅,一来拜见祖母,二来祭拜父母,有什么事儿想问,稍后我答复便是。”
“是。”家丁趁着这个借口脱身,撒开腿朝着后堂跑去。
“百川。”等家丁离开,瞿溪咬了咬牙。
“是不是很为难?”瞿溪脸色暗淡,秦百川有些心疼。大颂这种时代最是重孝道,今天一个处理不当,瞿溪可能就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的确。”瞿溪点头,道:“祖母从小便宠爱四叔,父亲过世之后,四叔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我被四叔在雪地中罚跪,她也未曾替我说过半句好话。可血脉亲情在这摆着……待会去了后堂,倘若她知道适可而止,便请你看在我的面上,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明白。”那后堂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正在等着自己,可想来也没什么好事儿,秦百川问道:“我明白你的难处,能忍我也尽量忍让……只是……如果你祖母不依不饶,瞿四老爷发起疯来咬人怎么办?”
“忍无可忍,那还何须再忍?”瞿溪眼里带着一丝寒意,阴冷的道:“这许多年来,瞿家上上下下拿着我赚的银子肆意挥霍,内部早就腐烂不堪。我原本就打算等百花工坊发展起来便着手整顿,现在他们既然要发难,那我便陪着他们!”
秦百川还想劝说几句,瞿溪脸上泛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他便果断闭上了嘴巴。这些是瞿溪的家事,他秦百川也不应该过分参与,反正瞿溪说道歉,那么自己就跟着道歉,如果瞿溪要拿出态度跟瞿家斗一斗,那秦百川充当马前卒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