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杀气腾腾,下面的官兵也不逊色,上刺刀的上刺刀,举龙枪的举龙枪,做好随时开战的姿态,驱赶着夫子动作快点:“快点快点,再拖泥带水,老子刀子就下来了!”
这个时空的男女老少都有一身好力气,一两百公斤的担子抬在肩上就跟玩似得,整个将近两百人的大队不一会就带着杀气出发了。
附近十几个村庄都已经看到了杨宅那熊熊烈火,还有连绵不断的枪声,知道杨宅遭了兵灾,纷纷把村口守得紧紧,随时都准备杀出来。
他们除了看到那一片火海之外,还看到了柳畅这支浑身带血的小部队,不过百多人而已,但是人人身上都是带着血,个个和凶神恶煞一般,手里的兵器都是这些农民从来没见过的式样。
远处磐石寨枪声越来越密集了,大家心头越来越焦急,生怕磐石寨有什么闪失,柳畅也同样心急如焚,却是又朝着云天纵催了一声:“让他们在村头看戏都给我散了,不然下回我找他们的麻烦!”
云天纵快步跑了过去,嚷了几句话,村头守得严密的乡勇一下子都散了,生怕得罪了柳畅,下次发大兵来找他们的麻烦。
“杨宅有洋枪,有过百丁壮,都没守不住,咱们怎么可能守得住,先散了散了!”
“只要红巾军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便相安无事啊!”
“过百杆洋枪,咱们村子可守不住!”
柳畅恨不得发足狂奔,却是硬装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整个队伍不急不缓,把这五六里走过了全程,其间还朝天射了几枪,把胆敢窥探的乡勇头目都吓走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岸边,柳畅又拿来了一把击发枪,就朝天开了一枪,然后再吼道:“今天你们办得不错,我柳畅重重有赏……”
“明天你们到磐石寨来领赏金,一副担子十个银洋,一个夫子五个银洋,现在散了吧!”
一听军爷开恩了,这些农夫赶紧把伤员、遗体移到船上去,至于其余的担子,朱顿放心不下,亲自指挥着军士一个担子一个担子往船上运,不用这些农夫帮忙。
伤员、遗体上了船,这些农夫就一溜烟地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敢打,生怕招惹了这些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凶神。
能载一千五百石的小米艇装得满满的,水线压得很深,柳畅看着米艇已经离岸,绷紧的弦不由一松,整个人腿一软,就直接坐在船板上,才发觉自己后背全都是汗。
“检点好手段,检点好手段!”
“检点果然是好本领,若是我来带队,今天咱们一百多号人就陷在里面了!”
“检点真是通天手段,老子服气了!”
虽然磐石寨仍是枪炮声不绝于耳,但是大家的心神已经定下来,没口称赞着柳畅的手段,柳畅整个人却是站不起来,苦笑地说道:“诸位兄弟,别夸了,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云天纵却是拿起自己新换装的燧发枪挥了挥:“若不是检点,哪能得了这么多好处,哪能从杨宅退回来,我差点都以为要被那些乡勇活活吞吃下去。”
虽然乡勇战斗力不强,但是财帛动人心,如果不是柳畅当机立断,那些乡勇肯定鼓动乡民一起来发财,到时候几千乡民潮水一般冲过来,任是柳畅这支小部队手上有七十五杆洋枪,也招架不住这样的虫海,至多打几发子弹就被虫海淹没。
瞿杰也炫耀了一句:“以后在这一带只要打出检点的名号,谁敢不服!”
柳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却是又站了起来:“不说这些,磐石寨打得拼死拼活,我们得回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