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忽略了什么，叶云实在想不起来了，因为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

其实把包括在精灵空间、艾美尼斯世界、零空间等等许多人类空间之外经历的时间加在一起，叶云从成为玩家到现在经历一切所消耗的，也不过只是一年多而已，不论何时发生的事，对他而言都不算太遥远。

但偏生经历的太多遭遇的太多会令人心变得苍老，从普通玩家到二转玩家，叶云所经历的这一切，便如他生命河流中横亘的一座桥梁，看似短暂，但走过这桥却是步步艰辛充满危险，当你把心思全放在桥上，桥下的生命河流究竟流过多远也就很容易被忽略了。

那件记不起来的事，对于当时的叶云来说应该是无足轻重的，因为它不但对当时的他十分遥远，更是代表着绝难发生之事，否则叶云断不可能忘记才对。

可到了现在这个高度，那曾经的遥远已至眼前，并成为了眼前破局的关键钥匙，这让叶云颇为无措。

见他此刻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风云反而宽慰道：“不管你所谓的上一纪元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诸多空间联手针对我们的原因是什么，其实都已不重要了。我们无需去追根究底，也不需要思考如何缓和矛盾，你只要知道，灭空间之役一旦被申请，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即可。”

叶云回头道：“什么叫不死不休？”

风云道：“一旦诸多联手了的空间作出决定，一旦他们向系统申请发起灭空间之役，这场战争就必须产生胜利者，要么加入其中的玩家因灭空间之役失败而被抹杀，要么被针对的我们因空间被灭而死亡，就这么简单，一切都由系统监控判读。”

叶云惊道：“竟然是系统！？”

风云道：“否则你以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转生玩家进入人类空间？”

叶云道：“可是系统怎么会同意一个空间被毁灭？”

风云耸耸肩，冷笑道：“谁知道呢？系统一向表现出来的都是这种恶趣味，说不定一个空间被毁灭本也在情理之中，也有可能是因为人类空间的玩家成长速度实在比其它空间快了许多，所以系统看不过眼想要维持所谓的‘平衡’？”

叶云狠吸一口凉气。

他越发觉得现在坐在的这个人类空间与自己那个很不一样了。

按照上一纪元耶和华留下的讯息，最终大乱斗获得胜利的人类空间应是所有空间中唯一存留下来的，那么当主宰（系统）再次出现，人类空间的玩家成长速度也理所当然的能达到最快。然而自己所在的人类空间，却是所有多层空间中玩家成长速度极慢的一个，甚至连空间任务场都没有开启过。

那么这个时间线究竟如何维系？

如果这个人类空间……简称为2号人类空间……2号如果人类空间的存在是排在叶云所在的1号人类空间之前的时间线，那么是否说明在这场灭空间之役中其实双方打了个两败俱伤？虽然灭空间之役失败，但人类空间的转生玩家也死伤殆尽，所以当时间推进到2号人类空间变成1号人类空间，其发育速度就比别的空间缓慢许多？

这么一想，叶云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比如这场战斗中并不是所有的人类转生玩家都已死亡，包括风云在内的一部分人活了下来，为了防止别人担心没有斩草除根，而选择离开人类空间流亡，直到1号人类空间渐渐缓和过来之后，其中一部分人再回来，以普通玩家的身份隐入新的人类玩家群体，然后迅速的成长转生。

而风云就一直流落在外，不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追寻人类空间被发起灭空间之役的真相，他都始终在多层空间流浪徘徊，所以才自称被流放者？

如果是这样猜测，就比较复合叶云在进入2号人类空间之前曾经做过的一系列追查，那些在最强反恐游戏出现半年后就强势崛起的那部分人，很可能就是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又选择蛰伏的那批人。

叶云沉吟着问道：“现在是几几年？”

风云疑惑的皱了皱眉，还是回答道：“2020年。”

“……”

悖论。

时间的悖论。

空间的悖论。

叶云的猜测中有两个最大的疑点，其一就是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其二就是时间的推延。

如果说自己和风云有一些特殊的关系，脑洞大一些去想，比如自己其实是风云的复制体，又或者是风云的分身，以另外一种状态被风云放在了2号人类空间向1号人类空间过渡的阶段，那纵使心里再不舒服，叶云也能够接受。

但是这个时间点就不对了。

要知道，叶云所在的1号地球也才2019年，可2号地球已经是2020年了，那么这个时间就又出现了悖论。如果这个时间点上出现的风云，其实是‘炎云’通过某种方式更换了血脉，从草薙血统变成了息吹风暴血统，然后性格也发生了改变，这都可以接受。但是2019年就已经是二转玩家的叶云又怎可能在2020年突然变回了一转？而且实力比照之前相差巨大？

当然，就算是说因为发生了某件事情导致‘炎云’变‘风云’，同时实力受到了巨大创伤，这个也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变成了‘风云’的‘炎云’又因何回到了2019年的时代然后去经历过去的‘炎云’所经历的精灵空间？

退一万万步说，回到过去的风云是为了想办法不让灭空间之役再次重演，可是来自过去时代的那些在游戏开启半年时间便飞速提升的转生玩家又来自哪？难道他们也是一起穿越回去的？

而且风云刚才提到过人类玩家的成长速度超过其它空间，可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啊！除开那些在游戏开启初始时疯狂成长的玩家，绝大多数人类玩家的发育速度并不快速，人类空间的进度也比其它空间慢上许多。就拿多层空间阵营主线任务的任务场距离，如果开启任务场之前是游戏的一个版本，开启之后又是另外一个版本，那么人类空间其实光是版本就跟不上其它空间的！

最大的悖论在于，如果灭空间之役是因为人类崛起速度太快引发，那岂不是从侧面说明，回到过去的那一批玩家才是导致这场战役的罪魁祸首？他们回到过去非但没办法改变未来，反而成为了未来的促进剂。这一点叶云坚信每一个玩家都能明白，可既然他们明白，为什么还要回去？

然后就是反之……反之，回到过去无法做到改变，那么这批人选择在这个时代消亡，不再回到过去，那么灭空间之役理应不会发生才对，那他们也不会经历灭空间之役，间接地也就不会死在这个时代……

仔细思考着这些，叶云只觉头痛欲裂！

风云见他这幅样子，想了想，上前道：“如果你还有什么没想通，那就先留在这里想吧，我还有事要先去洛杉矶市里一趟，等我回来再详谈。”

“洛杉矶？”叶云茫然回望那座已经被毁灭的城市：“那是洛杉矶？”

风云一笑：“不像吧？只剩残垣断壁，任谁也难看出这座城市究竟是哪，行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们和你一起。”

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去想，或许什么时候就有思路或者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叶云道：“你要去做什么都免不了一场战斗的可能，我们可以保护你。”

风云道：“那好，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二位？”

叶云道：“我代号炎云，她是夙媛。”

“炎云……”风云摸了摸下巴：“好吧，那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