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斌捂着胸口,因为激动,心口内一阵阵抽动让他脸色又苍白又痛苦,靠在土墙上的身子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瘫倒。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抓着元雪琪的手腕不放,眸光带怒的瞪着她。
元雪琪想抽出自己的手,同他保持距离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发现他身体不对劲,怕他会突然死去。
可她挣扎的动作让晏子斌彻底怒了,被她冷漠而疏离的举动刺激得似乎忘了自己的身子状况,猛的将她一拽,随即紧紧的将她抵在土墙上。就这么一个动作,他已是满头大汗,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抱着她纤瘦的身子痛苦的颤抖。
元雪琪睁大眼,脸色比他还惨白,是真被他给吓着了。她不是怕他,真不是,现在的她根本没必要怕他,他不过是个快死的人罢了。她怕的是这个男人会突然死去,死在自己面前。
肩膀上是他的脑袋,那又急又喘的呼吸声清晰的传入她耳中,特别是他颤抖的身子,让她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他们曾经是夫妻,再亲密的事也做过,只不过那些再亲密的肌肤接触都比不上此刻带给她的感觉。依旧是他庞大的身躯、依旧是他冷酷霸道的气息,可不知为何,她心跳很快,快到她无法控制。
就在她欲伸手将他推开时,晏子斌突然痛苦的**起来,“唔……”
元雪琪这才想起他身有重伤的事,推他的念头不得不打消,只能继续僵硬的靠着土墙任由他庞大的身子抵压着自己。
他的状态让她既矛盾又揪心,特别是那一声声充满痛苦的**,真怕他突然提不上气就这么死去,于是她试探的唤了起来,“晏子斌?”
晏子斌吃力的应了一声,“嗯。”
元雪琪皱着眉,僵硬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我扶你回房,你别乱跑了。”
她其实是有气的,都想把他丢下不再管他死活。老邬说他体内的伤情很严重,但用了他的草药能让疼痛缓减一些,至少暂时死不了。可这男人却不顾自己的身子任性的到处走动,他这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他自己受罪不说,还得拉她一起难受,这男人真是可恨到了极点!
晏子斌许是真痛苦,乖乖的听她的话,手臂搭在她肩上,整个身子依靠着她,颤抖且无力的双脚配合着她一步步的离开这又脏又臭的地方。
没有灯火,元雪琪一手搂着他腰身,一手摸索着前行,准确的将他送回了房,待把他安置在床上,她浑身已是大汗淋淋。从来没想过这男人居然如此沉,好在她住的地方并不宽敞,要不然他没死,她都先被累死了。
站在床头边,她不停的喘气,“呼呼……呼呼……”
晏子斌躺床上之后就再没动过,比起刚才在猪圈旁的激动摸样,他现在安静得就似睡着了般。
怕他再起来给自己添乱,离开前元雪琪忍不住冷声警告,“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走出这门,我明早就让村长把你送走!”
语毕,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许久后,晏子斌才吃力的坐起身,房间里似乎还有着她留下的怒气,尽管他心里也不爽,可看在她担心自己并把自己送回来的份上,他决定暂时饶了她。
这女人,他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否则她都忘记他是他夫君了!
本以为元雪琪很快就会回去,然后他们再像从前一样同床共枕,可晏子斌等啊等啊,等得都快打瞌睡了,也不见女人再回房。
因为有她的警告,他现在也不敢随意走出去,一来还是有些小小担心她真会去找村长,二来他看得出她很累,心里有那么一丝心疼。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在房里继续等,一直等到天亮……
其实晏子斌也没说错,元雪琪还真是没把他当夫君,不,应该说在她心中,已经把两人的关系撇干净了。既然不再有关系,她肯定不会再同晏子斌睡一屋。何况乐河谷的人都知道她丈夫是死了的,她一个寡妇怎么能同男人住一间屋子?
她家不大,一间简陋的卧房,另一间屋子堆放着杂物。烧水洗了澡以后,她就到杂物间打了个地铺,将就着入睡。
这一晚,晏子斌等得辛苦,而她也是了无睡意、在地铺上辗转难眠,一直到鸡鸣十分才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刚亮,她如同平日一般早早的起床,待她将早饭和熬好的药端进晏子斌房里时,只见晏子斌黑着脸恨恨的瞪着她,眸中的怒火一览无遗,那样就跟要吃人似的。
不过元雪琪倒也没放在眼中,将早饭和药放在床头边的凳子上后冷漠的招呼了一句,“快用吧。”
晏子斌纹丝不动,继续瞪她,凌厉的眸光如刀一般剜着她冷漠的脸,“你昨晚去哪了?”
元雪琪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我就在隔壁,哪也没去。”
晏子斌紧握双拳,铁青的俊脸上散发着寒气,“为何不回房睡觉?”
元雪琪这才正视他的怒容,忽然冷笑起来,“我在哪睡需要你管?你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么?怎么,想起来了?不过你想起来了,我却不记得你是谁了。”
晏子斌眸光猛睁,“你再说一次?”
元雪琪往身后退了两步,冷眼迎着他盛满怒火的眸子,“时候不早了,你把早饭和药用了多休息,我还得去山上做活。”
说完,她又打算离开。
而就在她转身之时,晏子斌突然倒在了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