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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再次随晏傅天返回宫中。
此事甚大,晏傅天也没法掩盖,公主府的事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刑部的人接到晏傅天指使也快速的着手调查,可由于事发在深夜,死的人全都在睡梦中被人一刀杀害、一个活口都没有,连打斗的痕迹都找不到丝毫,更为关键的人物五公主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查清楚来龙去脉根本不容易。
晏傅天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额头,一副又恨又悲又无奈的样子。
站在下方,楚雨凉也没闲着,努力的梳理一些事,“爷,那家酒楼有问题,你觉得呢?”那个店小二、还有招呼店小二中途离开的人。
晏鸿煊眯了眯眼,“嗯。”
楚雨凉皱眉,“估计现在他们已经跑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人去酒楼查查看。”
闻言,晏鸿煊朝晏傅天身旁的太监看了过去,“罗公公,有劳你带人走一趟,本王同王妃是在大兴酒楼发现驸马爷尸首的。”
太监看向晏傅天,晏傅天挥手,沉声道,“快去,务必将大兴酒楼掌柜给朕带来!还有,别忘了搜查大兴酒楼,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太监赶紧应声,“是,皇上,奴才这就带人去。”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没多久,楚雨凉又开口,不过这次不是对晏鸿煊说话,而是对晏傅天说道,“皇上,还有一个地方更应该派人去搜查。”
晏傅天沉着脸看向她,“何处?”
楚雨凉一字一字道,“西街槐柳巷。”
晏傅天不解,“为何要搜那里?”
楚雨凉冷笑,“那是五公主和她情夫偷情之所,当然应该搜搜了,说不定能找到五公主呢。”
闻言,晏傅天猛的睁大眼,“你说什么?”
楚雨凉重复道,“我说那是五公主和她情夫偷情的地方。”
晏傅天拍桌怒道,“一派胡言,五公主乃金枝玉叶,怎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楚雨凉抽了抽嘴角,“你不信就算了,那就当我没说!”说完,她拉着晏鸿煊的手往书房外,“爷,我们回去吧,这地方不是我们待的。”
晏鸿煊淡淡的‘嗯’了一声,反手握着她的手欲离开。
晏傅天突然喝道,“站住!”
楚雨凉没理他,这次是晏鸿煊冷声对他回道,“父皇既然不信凉儿所言,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晏傅天怒道,“谁准你们离开的?”
晏鸿煊沉着脸转身,目光冷漠的看着他,“父皇,五驸马并非儿臣所杀,即便你要怀疑儿臣所为,儿臣也会不服。至于公主府的事,更是与儿臣无关。你信也可、不也也罢,儿臣只会解释这一次。如果你真要怀疑到儿臣和凉儿头上,那我们之间更无话可说。只不过儿臣想提醒父皇,若要定我们的罪就得拿出证据,否则,别怪儿臣不敬重你!”
这还是晏傅天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恨意,而且是很深的恨意。以往这个儿子心里再不满,也只会冷漠待他,何时见他说过如此狠话?
此刻的他心里五味杂全,当然,他并不是怀疑他们夫妻,他激动只是因为震惊贤王妃所说的话,在面对儿子充满恨意和敌意的眸光时,他压抑着激动,软了几分语气,“朕只是想问清楚,五公主真的同他人有染?”
晏鸿煊冷哼,“你要不信就当凉儿没说过。”
晏傅天激动起来,“朕问问都不可以?你这是何态度?难道朕想调查清楚实情都有错?朕知道你护她、怕她受委屈,可你别忘了朕是你父皇!”
晏鸿煊脸色又恢复了冷漠,“你既然知道我护她,那就请你好好说话。我们夫妻也不是闲人,陪你在此不是受你脸色的。称你一声‘父皇’,那是敬重你,别拿‘父皇’二字来压我们,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吃你那套。”
晏傅天龙颜变黑,压根没想到会在不经意间把这个儿子激怒。
可晏鸿煊的话还没完,只听他嗓音越来越冷硬,神色越来越冷漠,“江山是你的,我不屑取之,皇位是你的,我也不屑同你争夺。留在京城,并非我所愿,只是我不想这大晏国江山易姓而已。你有私心我可以容忍,你偏爱谁我也管不着,但请你记清楚了,我们夫妻不欠你任何,就算我欠一条命,在柏君庄这五年来也还给你了。所以请你自重,别随意招人厌恶。”
语毕,他转身握着楚雨凉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书房外。
而晏傅天身心剧痛的软瘫在龙椅上,龙颜苍白,眸光充满了苦涩。
他没有……他没有要怀疑他们夫妻二人。为何要把话说得如此狠绝?
他也没有要利用他们的意思……
他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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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楚雨凉看着身旁男人那紧绷的俊脸,忍不住戳了他一下,“你也是,做何把话说得那么严重,不仅把他气着了,连你自己也跟着气,这又是何必呢?”
晏鸿煊突然将她揽到怀中,闷闷的在她耳旁轻道,“我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什么,如此也好,算是解了心中长久的郁气。”
楚雨凉嗤笑,“你啊……”
晏鸿煊也忍不住扬唇,虽然笑容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以前不想说什么并非是惧怕他,只是不想同他计较。如今我也想通了,同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计较,而且还要事事都计较,免得他一直无视我们。”
楚雨凉回抱着他,望着他的笑容带着几分黠色,“其实啊我早都想劝你同他作对了,他那样的人就应不应该给好脸色,要不然不止是他、就连阿猫阿狗都觉得我们好欺负。”
晏鸿煊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在她脸颊上磨蹭起来,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溺宠,“嗯,以后多给他些脸色,不必客气。”
他的女人除了他能欺负外,谁都不可以……
难得他现在还有心情亲亲我我,楚雨凉沉闷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不过想到公主府的事,她还是揪心,“出了这么大的事,五公主又不见踪影,不管如何,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都挺大的。如今朝中就剩你一个皇子,五公主府出事,别人最先怀疑的就是你了。所以说啊,这事跟我们还是有关系,我们也不能不理。”
晏鸿煊拍着她后背轻道,“为夫自由主张,你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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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发生的事楚云洲自然听到了消息,不过他也抽不开身去打探情况,主要是他今日邀请了谷医和紫柏到府中做客。
听到张海来报,正在同他一起下棋的谷医头也没抬,只是说了一句话,“雨凉那丫头也真是的,只知道在我们面前逞凶,为何就不能收拾晏傅天?”
楚云洲哪里敢接话,只有擦冷汗的份,“……”
他能说什么啊,自己的女儿的确有些凶,又不爱听长辈使唤,人家师父大人说得也有理。只不过这位师父大人想法太异于常人了,哪有教人对公公逞凶的?
见谷医和紫柏都不为所动,他也只能继续陪他们下棋。
只是这一局下到一半时,谷医突然又开口了,“云洲啊,老夫咋觉得你这府上有些不对劲?”
楚云洲抬头看向他,“师父大人,云洲不懂,还请您赐教。”
论辈分,他和谷医算是同辈,但他却是对谷医恭敬有加,这个老头儿喜欢玩闹、看似刁钻,可他确实有许多令人钦佩和敬仰的地方。他的乐观、开明可不是人人都拥有的,或许他时常爱捉弄人,但这也是他童心未泯的表现,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学会的。
看了一眼他充满疑惑的样子,谷医蹙了蹙白眉,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棋盘,“你这府上可来过陌生人?”
楚云洲诧异,“师父大人好生厉害,连这都知晓?”
谷医学楚雨凉的动作翻了个白眼,“你夸老夫做何?没听出来老夫是在说你笨吗?”
楚云洲抽了抽嘴角,他是真没听出来……
放下指尖的棋子,他突然站起身恭敬的朝谷医行了一礼,“云洲愚笨,师父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还请您直言。”
谷医也没心思下棋了,转身朝四处嗅了嗅,“发现什么到没有,不过老夫倒是闻到有巫人的味道。”
闻言,楚云洲又惊讶又紧张,“巫人?师父大人是说有巫人在云洲府中?”
谷医哼了一声,“你们是闻不出来的,可老夫闻了一百多年,绝对不会有错。”
一旁紫柏沉着脸问向楚云洲,“楚老爷,你这里当真有巫人来过?你可别说谎,师父他老人家鼻子可灵了。”
见他误会,楚云洲赶紧解释道,“师父大人、紫庄主,我从未与巫人打过交道,也不知他们长何摸样。不过要说陌生人,前两日倒有一老乞婆住进了寒舍。内子在街上见她可怜就带了回来,我见她同家母谈得来,于是就让她留在了府中。除此外,府中近段时日并未来过生人。”
听他把话说完,谷医神色突变,还不等楚云洲再开口,只见他已化作白影突然从位置上消失。
紫柏惊道,“楚老爷,快带路!”
楚云洲已经猜到了一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赶忙往偏院跑——
可当他赶到偏院时,原本住在这里的老乞婆并没在房里。
他神色大变,赶紧吩咐这里的下人,“快、快去太夫人房中看看!”
谷医突然出现,冷声道,“不用了!”
楚云洲刚要跑,见到他赶紧上前急声问道,“师父大人,可是、可是……”
紫柏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冷声替谷医回道,“不仅太夫人,连你夫人都不见了。”
楚云洲身子猛的晃了一下,险些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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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吧,楚雨凉以为回府能清静一会儿,可没想到楚府那边也出了事。
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楚云洲,再听他们把府里的事一说,她揉着脑袋,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书房里,不仅大人全都聚齐了,就连一群孩子也紧张不安,楚胤恒肩膀一抽一抽的,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哭声。
宝儿抱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安慰他,“小舅舅,你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有办法找到你娘亲的。”
晏鸿煊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大伙心中还是有数,靠一般人寻找巫人的下落,希望很渺小。
就在众人严肃的想着办法要如何救人时,陆春君突然道,“我都差点忘了,小弦有办法可以找到巫人的踪迹!”
她这一开口,师徒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小弦有办法!
楚雨凉不解,“二师姐,小弦有何办法?”
陆春君忙对她说道,“雨凉,你和鸿煊快把小弦找回来,她养了蛇,那些蛇可以替我们找到巫人的踪迹。”
楚雨凉惊讶。
但晏鸿煊已经牵着她的手快速的朝外走去。
“姐姐,我也去——”楚胤恒带着哭腔突然冲了出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其他几个孩子不甘落后,齐刷刷的跟着他们追去。
屋子里的大人想拦都拦不住。
谷医难得严肃,从头到尾沉着脸不吭声,也没人猜到他在想什么。
陆春君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先安慰楚云洲,“楚老爷,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救人的。”
他们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就是对付巫人,只是没想到巫人如此狡诈,居然从楚家的人下手。这也怨不了楚老爷他们粗心大意,那些人本来就阴险狡诈,且又擅用易容术,一般人肯定分辨不出。
楚云洲面带沉痛的朝她点了点头,此刻他急也无用,连对方落脚之地都找不到,谈何救人。
紫柏叹了一口气,“师妹,你有所不知,今日公主府也出事了,鸿煊也惹上了麻烦。”
陆春君惊讶,“公主府出事与鸿煊何干?”
紫柏正色道,“你忘了么?鸿煊说过巫人同北狄国向旭密谋想对大晏国不利,那姓段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向旭之子,他乔装段家子嗣欲潜入京城作乱。而我之前听鸿煊提起过,那姓段的男子同五公主有密切来往。”
陆春君立马反应了过来,“如此说来,他们两方人马开始行动了?”
紫柏点头,“应该如此。”
书房里,气氛很沉闷,谷医似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突然起身朝外走。
紫柏眸光忽闪,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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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星星又多又明亮,月光皎洁、月色很是迷人。
站在花园里,谷医仰首看着天际,那一身白袍在夜风中拂动,远远望去,傲骨仙姿。可今夜的他却格外安静,就连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幽冷的气息。
“师父。”紫柏在他身后唤道。
“紫柏,你可记得为师当初说过的话?”
“师父,徒儿不记得了。”紫柏皱眉回道。
“嗯。”谷医突然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记得最好。”
“师父……”紫柏低沉开口,深邃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但谷医突然变脸,对着他训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何?为师还未进食呢,你这是想饿死为师?”
闻言,紫柏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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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晚了!通知一下,明天开始请假大结局,9月4号【星期五】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