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摸了摸小南的头,笑道,“你啊,想太多了,贝儿才多大,这嫁人的事还早着呢。”
小南眉头越皱越紧,又问了一遍,“姐姐,是不是贝儿长大了就会嫁人?”
楚雨凉哭笑不得,这孩子到底在纠结什么啊?不过她也如实回道,“傻瓜,贝儿长大了肯定要嫁人的啊,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不嫁人?”
小南敛紧眸光,“那她会嫁给谁?”
楚雨凉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起来,“嫁给谁?这就难说了。”
闻言,小南身子僵直起来,眼都不眨的盯着她的反应。
楚雨凉险些笑喷,一巴掌轻拍向他脑门,“你怎么也跟冬儿学了?尽说些让人起笑的话!就算贝儿长大了要嫁人,那也得看她的意思才行,她喜欢谁就嫁谁呗,她若不喜欢,我们肯定不会逼她。”
小南紧绷的神色突然好转。
看到他的反应,楚雨凉只觉得有些凌乱,于是起身往外走,决定回房睡了,“小南,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去。”
说着话,她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跟小屁孩聊成年人的事,她也只能点到为止。这些个孩子就是好奇,许冬就是这样的,时不时问些尴尬的问题或者说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有时想想,真的很逗。
现在小南也跟着学了,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毕竟小南比冬儿大很多,再过两年,按照习俗都能教他男女之事了。这男孩子的*,还是交给他师兄去过问,她能无所谓的教小南生理课,但小南脸皮薄,肯定不敢听。
看着楚雨凉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许久之后小南才收回眸光,重新落在怀中又圆又粉嫩的小脸上。见贝儿还在吮着他的手指玩,他抽出手指,从怀中摸出一块干净的锦帕,擦了擦贝儿嘴角上的口水,又将锦帕放回怀兜里,然后轻拍着她小身子开始哄她睡觉。
“贝儿赶紧睡,明日带你去树上捉鸟玩。”
……
翌日一大早,楚雨凉还未起床,紫弦房中的丫鬟就找了过来。岳嬷嬷问过之后,因为无法拿定主意,也只得帮她将楚雨凉叫醒。
紫弦那边有状况,楚雨凉肯定是要管的,听说紫弦涨奶难受,她也没耽搁,穿好衣裳披着头发就赶了过去。
她进紫弦房间的时候,紫弦正双手环胸蜷缩在床上,表情尴尬又带着一丝痛苦。
“紫弦,怎么了?”
“师叔母。”见她来,紫弦抬头唤了她一声,然后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师叔母,我想自己奶孩子,我不想回奶了。”
闻言,楚雨凉赶紧坐上床,皱眉问道,“是不是很痛?”
把紫弦从安定候府接到楚府的时候她就跟她说过回奶的事,不想让她亲自奶孩子主要是考虑到她没经验,她若是要奶孩子那就意味着孩子要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小奶娃嘛,胃口好些的个把时辰就要吃奶,她现在身子虚着,哪能受那样的折腾?
她也经历过回奶的情况,知道不好受。奶水胀痛时那真是苦不堪言,碰一下都疼。
紫弦先是摇头,随即抓着她的手哀求起来,“师叔母,我想自己奶孩子,你让人把孩子抱来好不好?”
看着她胸口湿了一大片,整个身子都是奶香的气息,楚雨凉为难起来。她生孩子是晚上,当晚到的楚府,第三日早上、也就是前天才出奶的,这回奶也有两日了,再坚持几日就没奶水了,这个时候她要求自己奶孩子,这……这样好吗?
“紫弦,你确定要自己奶孩子吗?”她不放心的问道,想确定她不是一时兴起。这回奶是早晚的事,如果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那以后咋办?还是要经历的。
“师叔母,我是真的想自己奶孩子。”紫弦红着眼眶坚定的点头。她原本也想听师叔母的话,可是经过昨日那个恶心男人的打扰,她越想越恶心。她一定要亲自喂养孩子,就算苦点累点都不怕,因为早晚都会是她一个人带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能回奶,她若是没了奶水,那她带着孩子到时候孩子吃什么啊?她要去的地方是不可能带奶奶去的,所以她必须亲自喂养孩子!
将她的坚定收入眼中,楚雨凉也没再劝阻,而是对门口的岳嬷嬷吩咐道,“岳嬷嬷,麻烦你把孩子抱过来,顺便把奶娘也叫过来,让她教教紫弦如何奶孩子。”
她是孩子的娘,她如果不怕辛苦坚持要自己喂养孩子,他们都应该尊重她。
很快,岳嬷嬷带着奶娘和孩子过来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紫弦不会带孩子,而且对如何喂养孩子她是一点都不了解,或许是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这些。奶娘教她抱孩子、奶孩子的动作,她每一步都显得很生硬,抱着襁褓的双手一直都在发抖。孩子不足月、加上刚出生,又轻又软跟毛毛虫似的,别说她是个新手了,就楚雨凉抱着都会小小的紧张。奶娘一直在教导她许多细节,紫弦听得也很认真,点头就跟啄米似的,带着稚气的脸蛋、睁着大眼,看起来有些萌呆萌呆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记住了多少。
刚开始楚雨凉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喂养,奶娘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带了两三天孩子、直到她很熟练的抱孩子、奶孩子以后楚雨凉才将奶娘辞退了。
紫弦奶水足,奶娘肯定就显得多余,尽管请她的时日并不长,只有短短几日,但楚雨凉还是给了她一笔很可观的报酬,至于给了多少也只有账房先生清楚,反正就算她以后不再帮人奶孩子也不用担心一家人的生计了。
……
自从佟子贡被大蟒蛇吓了以后,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再出现,楚雨凉也没在意,只当他是怕了。她和姓佟的一样怕蛇,别说姓佟的不敢,自诩胆子贼大的她就算待在紫弦房中也会不停的四处瞄,总担心有蛇会突然跑出来将她包围。
这日一早,楚雨凉听说佟子贡来过楚府,立马警惕起来。但听说他没去找紫弦后,她又松了口气。只是很不理解他到楚府来的目的,所以就问岳嬷嬷,“岳嬷嬷,他有没有说把小南带走是为了何事?”
不是她疑心重,而是小南身份特殊,且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本事,她就担心那渣货会利用小南做什么坏事。
岳嬷嬷摇头,“回王妃,奴婢问过,侯爷不愿说。”
楚雨凉默了默才道,“这事等王爷早朝回来记得同他说,如有必要让王爷派人去找侯爷,务必要将小南带回来。”
岳嬷嬷一脸严肃的应道,“是。”
……
而此时在一家酒楼里,两个男人……不,应该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隔桌盘膝而坐。成年男人摇着折扇风流倜傥,白皙的俊脸上堆着自认为温文尔雅的微笑,殊不知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脸的邪气。
而坐在他对面的男孩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眼珠子都不带转动的。
“今日这桌酒菜可是本候特意为你准备的,小鬼,你可不要客气。”佟子贡收了折扇,用扇柄指了指桌上,示意对面的男孩看那里。
“我不是小鬼,我叫小南。”对桌上的菜肴,小南只是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一直放在佟子贡身上,眼神中带着丝丝戒备。
“……”佟子贡抿了抿薄唇,压下心中的讥笑,转眼又笑道,“来来,小南多用一些。”什么小南小北,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么?死德性,装得跟三爷一摸一样。
小南纹丝不动,更没有听从他的话去动筷子和酒菜,“说吧,为了何事叫我出来?”
佟子贡蹙眉,还真别说,眼前这小鬼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之前他以为他就是一个傻头傻脑的孩子,瞧他那张黑黝黝的脸,像只包子在泥地里打了滚一样,难看得要死。
“咳咳咳……”清了清嗓音,他才正色道,“小南……”
“不要叫我小南!”他刚开口,小南突然冷声将他打断,狭长的眼眸中露出莫名的不悦。
佟子贡愣住,“你不是说你叫小南吗?”
小南严肃的点头,“我是叫小南,但你不能叫我小南。”
佟子贡有些不解,“为何?”不能叫他小鬼,也不能叫他小南,他难道还有其他名字?
小南冷声道,“我是紫弦的师叔,她的孩子要叫我师叔公,你虽然不是紫弦的丈夫,但你是孩子的爹,所以你也应该要叫我师叔。”
“……”佟子贡僵住,那冠绝风华的俊脸唰的就黑了,连瞳孔都睁大起来。
他剧烈的变化,小南像是没看到似的,身子正坐着,表情依旧严肃的盯着他,一副‘我等着你叫师叔’的摸样。
“放屁!”回过神来的佟子贡当即拍桌大怒,那嗓门都快把房顶给掀了,“你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居然敢占本候便宜,信不信本候捏死你?”
他咆哮着还当真要去捉拿小南。
可当他手刚碰着小南衣襟时,一团黑影嗖的从他眼前掠过,下一瞬间,只见手中一空,原本规规矩矩的小屁孩突然就不在了。不仅身前没了人,就连整个屋子都没了人影。
这一发现,让佟子贡骇然的睁大双眼,赶紧四处猛瞧,可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
“小鬼,你给本候出来!”站在屋子中央,他气急败坏的低吼道。果然是医谷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有这种能耐,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你不叫师叔,那我就回去了。”虚空中,小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佟子贡险些吐血,让他抓到非捏死他不可!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想到今日把他带出来的目的,他脸色发黑、表情狰狞,对着空虚处咬牙切齿的出声,“师——叔——”
一团黑影突然落在他面前,佟子贡定眼一看,只见某个小屁孩背着手挺着腰板从他面前走过,然后严肃冷漠的在软垫上落座。
最让他呕血想杀人的是小屁孩落座后,目光冷傲盯着他,嘴里说道,“子贡,不必客气,坐吧。”
佟子贡那张俊脸都快变成鬼脸了,几步上去,就差没当场掀桌了,可最终他还是在小南对面坐了下去,磨着牙,随时准备着喝小南血的摸样。
“子贡今日找我出来是有何事?”
“本候要儿子!”忍着吐血的冲动,佟子贡低吼道。
“我是男人,生不出儿子。”小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佟子贡猛得拍桌跳起,浑身就跟点了火似的,张牙舞爪的样子比疯癫还难看,“本候不是要你生儿子,本候要紫弦的儿子!”不过就是个没长毛的小屁孩,何来的男人?
“嗯,我懂了。”小南点了点头,对他恶劣的态度一直都视而不见,只是自己说自己的话,“子贡想要儿子,其实可以找其他女人生,紫弦的儿子是紫弦的,你不该有霸占得心思。”
佟子贡怒,“什么霸占,她儿子是本候的种!”要真能找其他女人生,他早找了。现在连碰女人都不行,去哪跟女人生孩子?
小南蹙眉,一脸严肃,很不赞同他的话,“子贡,如此就是你不对了。紫弦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与你何干?”
佟子贡脸黑的低吼,“怎能同本候无关?她生孩子是因为同本候睡了一觉,要不然她一个人能生出孩子?”
小南眉头越蹙越紧,“睡了一觉?睡觉就能生孩子吗?”
闻言,佟子贡一身黑气,愣在原地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