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安全之所就是安定候府……
尽管夫妻俩心中有数,但为了以防万一,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把小南暂时送到安定候府去。太子肯定不会甘心,既然怀疑上了小南,肯定还会再来楚府。如果小南去许志家,更不行。就算许志咬死小南是他家亲戚的孩子,若太子强行要带小南走,许志也抵抗不了。
对这次的事件,夫妻俩都极有默契的选择隐忍。太子已经怀疑上小南,他们这个时候去找太子的麻烦肯定不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暴露小南身份。再者,这次事件吃亏的不是他们,死的是王家,让他们解恨不说,还暗中给了太子一个警告,想动小南,那就去给王彪陪葬吧。
“嗯。”
“那你可得把小南保护好。”楚雨凉认真的叮嘱他。
“无需担心,为夫会安排好的。”晏鸿煊低沉道。
“爷,小南说是太子要抓他,我想太子已经怀疑上小南了,你看?”对于接下来的事,楚雨凉还是放心不下。
这孩子要是不认真管教,以后怕是不得了。好在他从小在医谷长大,接触的人少所以心智单纯。可现在不同了,接触得人多了,生活的圈子复杂了,心智肯定会起变化的。看来以后她得多在小南身上费点心思,可千万不能让他走上恶途。
但小南另一面就太可怕了。她现在才猛然发现他居然不惧怕杀人!在他眼中,杀人这样的事似乎还没他师兄来得恐怖。楚云洲在宫里地牢里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现在又出了王家这一桩事,仔细一想,她都有些怕小南了。
看着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无奈,楚雨凉也有些明白他的做法。初看小南,谁都只当他是个胆小怕事又有些害羞的孩子,可真正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小家伙有着传说中的两面性格。他的胆小害羞也不是装出来的,像在他们夫妻俩面前,像在他师兄面前,她的确感觉到他怕他师兄。她偶尔同他开点玩笑,他是真的会脸红。
晏鸿煊将她手抓住,突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那本事师父都拿他没法,不对他严厉一些,怕他以后不受管教。”
看着他离开,楚雨凉没好气的打了晏鸿煊一下,“你也是的,别老拿冷脸吓他,你瞧,他都怕成啥样了?”
小南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哦。”
晏鸿煊瞪了她一眼,这才朝桌边冷声道,“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去用膳!”
将小南的心虚和谨慎看在眼中,楚雨凉忙给身旁的男人递眼色。别只顾着摆脸色,人家也是受害者,他这个做师兄怎么也该安慰几句才对。更何况今日的事也不是小南的错,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呢。
小南回来了,楚雨凉跟楚云洲说的是他在外面贪玩忘了时辰。楚云洲来看过小南,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哪里会想那么多,更何况他在宫里地牢的时候也没见到小南的真容。见小南平安无事,他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说了几句,然后也就离开了。
做人都像他们那样过分,那就太没天理了,如果他们不死,难道还等着他们把小南交给太子吗?凭太子的为人,不仅不会放过小南,他们夫妻以及楚云洲都会惹来麻烦。所以说,王飚那老东西是死得活该!
王家的事夫妻俩已经听到了消息,小南已经交代了整个经过,也知道了王彪是受太子指使,所以对王家的这场血案,夫妻俩默契的保持沉默。说到底,这是他们活该!
而在楚雨凉房中,小南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许是怕夫妻俩当真打他,此刻陪在楚雨凉身边不仅不说话、且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偶尔会偷瞄夫妻俩一眼,一副心虚又谨慎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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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死了,两家恩怨算是彻底清了。对王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亏心过。反之,是王家对不起他在先!王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如此惊人的惨案,难道会是一般人做的?他们王家若没有恶行,别人会无缘无故找他们王家麻烦?总之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王元武做出那样有悖伦常之事,身为他的爹,王彪是如何做的?他包庇王元武不说,还同韩家勾结收买他府中的丫鬟意图加害他、欲夺他性命。如此不同情理、是非不分之人,不配做他楚云洲的娘舅!
王彪乃他的亲娘舅,按理说他是该缅怀难过。可自从王元武和韩娇通奸之事暴露以后,他对王家可以说恨意多过了一切。
王家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楚云洲也得到了消息。除了倍感意外外,他也没什么其他情绪。
不得已,衙门只得将此事呈报上去。
昔日也算辉煌过的王家现在是哭声一片,衙门得到报案后就赶了过去,可对这样离奇的惨案他们也束手无措,死者包括王彪在内,皆是被利器刺中要害而亡,可出事的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就连王家还活着的女人都说没见到任何可疑之人来过。
虽然王家不像韩家那样遭遇灭门,可王家除了女人和孩子外,凡是男的全都死了。这对整个王家来说,同灭顶之灾有何区别?
继韩家惨遭灭门之后,京城再次发生惊天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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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备马!”停住脚步,他朝门外喝道。王彪死不足惜,办事不利,本就该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王彪是如何死的。
可没想到眼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他是真小看了那孩子!
如果那男孩真是宫里装鬼的那一个,那贤王和贤王妃可就得拿话来说了。揪住他们这一把柄,不光能让他们夫妻二人受死,还能将楚云洲一并问罪。这装神弄鬼、扰乱宫闱之罪可不是小事,就算他们有本事,也开脱不了罪责。
他也认真思考过,若那男孩真是宫里闹鬼那一个,那对方肯定不简单。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王彪去捉人。他想的是先将孩子捉住,严加审问一番,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再做打算。
特别是在楚云洲被软禁在宫中,地牢里发生的命案,离奇又古怪,任他们如何查都查不出缘由,除了那鬼孩子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如此。
现在王彪死了,他更是有理由相信宫里出现的那个所谓的‘鬼’就是楚府里那个孩子!
而听说那孩子后他就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父皇晕迷之时他和母后都见过一个鬼,对方就是个孩子。而且对方不止一次出现在宫里,且有许多人都见过。听说楚府有陌生男孩,他当即就怀疑上了。
贤王妃的话也只能骗太子妃那笨女人!
前一日从太子妃嘴里听说了那个陌生男孩,他当时就觉得诧异。楚云洲应该没这么小的儿子才对,贤王和贤王妃更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说什么那孩子是许志家的,许志是楚云洲的部下,两家关系密切这他相信,但许家的孩子无端出现在楚府,这就让人想不通了。为何只有那孩子在楚府,许家的人呢?就如此放任一个孩子乱跑?
那孩子果然有问题!
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时辰前王彪还出现在他太子府向他禀报说抓到那孩子了。可现在居然告诉他王彪死了……
晏子斌绕过书桌,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冷硬的俊脸上满是怒气和不甘。
跪在地上的侍卫应道,“是的,太子殿下,不仅王彪惨死在王府中,就连他的手下也全部死了。”
太子府书房里,听到侍卫带回的消息,晏子斌又惊又怒的拍桌而起,“什么?王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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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这才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楚雨凉意外的不行,“是如何回事,你快说。”
小南点头。
楚雨凉看向他,急声问道,“是不是城东的王府?”
“……”夫妻俩相视一眼,从彼此惊讶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王府里的人。”
这不明摆着吗?不是人血难道还是鸡鸭鱼的?楚雨凉又惊又担心,“你杀谁了?”
小南怯怯的走向床边,看了一眼楚雨凉红肿的脚踝,低下了头,这才说道,“师兄、姐姐,我杀人了。”
晏鸿煊气得不行,上前将楚雨凉给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然后朝身后冷声训道,“姐姐受伤了,你还不赶紧如实招来?做何去了?”
“姐姐,你脚怎么了?”看出她脚有问题,小南不解的问道。
“小南,到底出何事了?”他这样的情况,楚雨凉哪里还能镇定。推开晏鸿煊禁锢她的手臂,挣扎着下地,赤着脚丫子单脚朝他跳了过去。
他这一现身,顿时惊呆了夫妻俩。只见他蓝色的衣袍上染满了红色,就连双手都是红的,整个身子传来血腥味,让人瞬间有捂鼻的冲动。
小南这才慢腾腾的从桌下爬出来。
“小南,赶紧过来。”她耐着性子再招了招手。
他那样子三分胆怯七分傻气,让楚雨凉哭笑不得。暗中给晏鸿煊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别动怒,这小家伙本来就怕他,他再摆着张臭脸,瞧那小样儿,明显是被他们的话吓住了。
听到她的承诺,桌布才慢慢的掀开。一颗脑袋从桌下钻了出来,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很平凡,只除了那双狭长的眼眸子格外迷人,此刻正胆怯的望着夫妻俩,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总算回来了,她一颗心也终于归到了原位。
“……?!”楚雨凉先是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估计是被他听到了。想到这,她突然红了眼眶,赶紧对桌子招手,“小南听话,快出来,我们不打你,只是说来玩的。”
“师兄……姐姐……别打我屁股……”桌子下传来哀求的声音。
见她要下地,晏鸿煊赶紧将她拦腰抱住,不让她动,同时朝桌下再次冷喝了一声,“还躲着做何?是想讨打吗?”
“小南?”楚雨凉反应过来,立马就坐起了身,也顾不上自己崴了的脚,紧接着就要下床,“小南,是你吗?是的话就快出来。”
他这一喝,桌子摇得更剧烈了,就连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给我滚出来!”晏鸿煊猛的喝道。
夫妻俩同时朝桌子看了过去,因为有桌布盖着,看不到桌下,可那桌子分明就在摇晃,包括那遮住桌腿的桌布都在摇晃。
就在晏鸿煊准备再附和她的话时,突然从桌子下传来动静。
楚雨凉磨牙,“就是,该打!哪有玩一整天不回家的,这么小就叫大人担心,长大了还得了?等逮着他,咱们一起打,你打左边屁股,我打右边屁股,非得把他屁股打开花才行!”
她这样说无非就是希望小南只是去玩了而不是出了意外,晏鸿煊哪有不懂,她想着法子安慰自己的紧张,他当然会附和,“嗯,逮着他好好打一顿。”
“爷,要是小南贪玩跑远了,逮着他咱们一定打他屁股。”楚雨凉突然恨恨道。
她退出房门准备晚膳,房间里就剩下夫妻俩,气氛始终很沉闷压抑。
岳嬷嬷回来后也没闲着,因为寻找小南,所有的人都在忙,都没用午膳,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
楚雨凉伸长着脖子望向门外,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冬儿家里找到小南。兴许是小南去哪玩了,然后就去冬儿家了……
说完,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楚云洲猛的起身,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自责,“看我这都老糊涂了,居然忘了他们家!”
想到什么,她突然朝楚云洲看去,“爹,你派人去许大哥家里问了吗?”
原本以为是太子做的,可现在太子府没人,那小南到底是如何不见的?是真的被人抓了还是他自己跑哪玩去了?
楚雨凉看着他,尽管他神色如常,可她还是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他都焦急了,她哪能不着急的?
看着她急得六神无主,晏鸿煊坐上床头,拍着她低声哄道,“他会没事的,你别自乱了阵脚。”
“爷,你确定太子府没人吗?”楚雨凉揪心的问道。小南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可她也真心把他当一家人看待的。人家师父把孩子交给他们,他们没把人照顾好不说,还把人弄不见了,她不仅仅是亏心,还有很深的负罪感。
正焦急着,晏鸿煊和岳嬷嬷也回来了,令人失望的是两人同样也没找到小南。
她知道小南有本事,可一天没消息,任谁也坐不住啊。
楚云洲将消息说给女儿听,楚雨凉在房里也急得不行。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一到天黑,要搜查小南的下落岂不是更难?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可谁都没带回小南的消息,去学堂的路他们来回搜查了两遍,也问过一些常年摆摊的小商贩,可都说今早没见到那个肤色黝黑的孩子。
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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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姓余的管事眼中也不见一丝怜悯,无情的对家奴招手,“拖下去!”然后他同家奴一起扭着两个拼命挣扎的男子大步的走出了书房。
无视两人的可怜哀求,他朝一旁的余管事冷声下令,“把这两个东西给老夫拖出去砍了!”
对两人的求饶,王彪眼中只有恨意和怒意,他都自身难保,还会放过这两个废物吗?
被带来王府的甲乙两男子跪在地上拼命的对他磕头求饶,“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我们一定会再把那孩子抓回来的……求老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王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说不定太子知道后还会要了他王彪的老命!
他如何能不怒?
因为孩子是从楚府出去的,为了不让楚云洲发现端倪,所以他让余管事找了两个可信的人去负责捉拿那孩子。听说抓到后,他迫不及待的就去向太子报喜,可谁知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昨日太子传召他前去,说是要给他们王家一条生路,只要他们帮忙抓一个孩子,太子就帮他消除罪证、并且会让他重返朝堂恢复官职。这等好事他肯定不会推拒,这可是让他翻身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抓到人。
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太子处理,因为前阵子皇上晕迷,太子忙着同昭王争权夺势,所以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虽说太子没动作,可由于楚云洲呈上去的那些罪证却让他被革职在家。
自从他的长子元武同韩氏通奸的事被楚云洲知道以后,他们王家就处处受楚云洲打压,虽然明着楚云洲没有对付他们王家,可暗地里,楚云洲搜集他们王家这些年犯事的罪证,还将这些罪证呈到了皇上手中。
现在不是那孩子抓没抓到的问题,是他要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的问题!
“你们分明就是没抓住人,居然还欺骗老夫,是嫌命大不成?”站在两男人身前,他勃然大怒。还以为真把那孩子抓住了,可没想到居然空欢喜了一场。
书房里,王彪听闻孩子跑了的消息,同姓余的管事一样,并不相信两个男人的话。
很快,他化身黑影,飞向了高高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