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逸尘的眸子扫过她,唇角微抿,不动不语。
那护卫顿了一下,见主子没有指使,那举起的杖辊终究还是狠狠的落下。
鲜血渲染的衣衫狠狠的积压,黏稠的血浆沾满了杖辊,硬生生的刺痛了秦可儿的双眸。
秦可儿的手猛的收紧,她知道此刻没有寒逸尘的命令,那人绝不会停。
她更知道,寒逸尘绝不会下令让他停,因为,他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寒门的规矩没人能破。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一个下人的命根本连一根草都不如。
所以,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映秋而坏了他的规矩?
此刻,只怕就是娘亲来了也未必管用。
但是,她不能,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映秋被打死,三年来,映秋对她而言早已亲如姐妹。
双眸微凛,她突的迈动,快速走到那护卫面前,就在那护卫的杖辊意欲再次落在映秋身上时,她速的拿起一根棍杖,对准那护卫手中棍杖猛的挥去,那护卫一时不备,手中的棍杖竟被打飞了出去。
护卫愣住,怔怔的望着秦可儿,一脸的难以置信,久久不能回神。
秦可儿一脸的凛然,一字一句如冰锥般碎碎炸开,似要冰封千里,“寒门有寒门的规矩,我也有我的原则,映秋跟在我身边三年,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今天谁敢再动她一下试试。”
话语渐落时,她一双眸子才转向寒逸尘,不避不闪,无畏无惧,凛然果绝。
青梅惊住,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映秋为何会那么做,这一刻,她觉的映秋所做的一切都是值的的。
这般的维护,是她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那护卫垂了眸,震惊之余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似乎还隐着那么一丝感激,毕竟是同门中人,还是一起长大的,他心中也实在不忍。
但是主子的命令却绝不能违抗,没有主子的命令,他绝不能停。更何况是映秋自己要求以门规处置,要说,这已经是门规中最轻的惩罚了。
而此刻,秦可儿的举动,却可以让他理所当然的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要看主子的意思了。
寒逸尘的眸中浮起异动的涟漪,既便再波澜不惊,此刻也被她的举动惊住。
他想过,她会想办法阻止。
恳求他?他定然不为所动,威胁他?他容的了一次,却容不的第二次。
冲过去,用自己身体挡住映秋?他只会觉的她愚蠢。
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举动竟是这般的惊人。
这气魄,这胆量,这狂妄,莫说一个女人,就是男子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她这变化的确惊人,只是三年的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发生这样的变化吗?可能吗?
她真的是可儿吗?
寒逸尘微微沉了眸。
“可儿觉的三年的时间,是什么原因竟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寒逸尘唇角微动,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只是那眸子中却是十足十的绝对让人惊颤的危险。
秦可儿惊滞,此刻已经完全明白,寒逸尘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试探她,在静落轩时他应该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但是,那时他却不露任何异样,还极为随意的答应了她,然后精心安排了这一切。
其实,当映秋没有回静落轩时,她已猜到他的目的,但是为了映秋,她不得不来,若是她不来,映秋此刻只怕已被打死。
更何况,他既然已经产生了怀疑,即便她不来,他也有的是办法来试探她。
这个男人心机实在深的让人害怕。
若说百里墨神不可测,但是那丫的总会时不时的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即便不按理出牌,却也能让人寻的一点痕迹。
但是,寒逸尘却如同一把冰封的利剑,沉敛中纹丝不动,深邃下波澜不惊。
但是一出手,却是绝对的致命。
若是可以,谁都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
秦可儿心中明白,此刻,她若一个回答不好,不但救不了映秋,她这条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