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总能将她从苦恼和困扰中带出来,代之以安心于恬静。
她便一个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呵欠。
他便笑了:“嗯哼,睡美人又想回到睡梦里去了。”
时年脸红起来,悄然后退,避开他的指尖:“……对不起,我是真的困了。”
一场推理要消耗掉多少脑细胞啊,她都25了,可伤不起了。
“所以,”她含羞微笑站起:“我真的得回去睡觉了。时间也不早了,教授晚安。”
她说完立即抬步就向门口去,可是哪里比得上他腿长,于是她跑了好几步,而他只三两步便撵上
来。
他捉住她手腕,轻轻一个用力,她便被他固定在门口的墙壁上。
她心下一慌,抬眼望他。
房门是木材的,隔音效果自然比不上墙壁,她便不敢声张,只能低声惊慌地问:“教授你……还有事么?”
他伸手撑住她头侧的墙壁,瞳仁幽深潋滟地凝视着她。
“你刚刚跳过了一个问题,现在该给我答案了。只要你说了,我就让你走。”
“什么问题?”
他的气息压迫而来,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叫她心颤。
对她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意外,便轻轻地笑了:“逃避,嗯?”
他埋首在她头侧,放肆地将他的喘息声送进她的耳鼓。
“忘了也不要紧,我来提醒你……你说我住进507套间来的目的,不是查案。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住进507来的,嗯?”
时年知道,逃不过去了。
他的气息已经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小小牢房,将她困住。除非是他主动开锁,否则她无力逃脱。
她便闭上眼睛,悄然地深吸一口气。
指尖不自觉地抠进墙壁去。
“……是因为,呃,汤sir要履行职责,对我进行,呃,24小时贴身保护。”
呼……好歹说出来了。
他便笑了,笑得愉快,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无奈。他的气息困着她,可是他却与她保持着距离,全身上下并无任何部位与她实际接触。
可是反倒是这种若有似无,更叫时年心跳加速。
他歪头,极近极近地凝视着她。那种近……几乎是他的面颊已经贴住他的面颊。
他就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时大记者,果然擅长避重就轻。可是我偏不叫你如愿呢——我是要24小时贴身保护你,可是这一回,与警探的职责无关。”
他说完了,终于肯抬起头来,与她拉开一点点距离。却仍是只为了盯住她的眼睛,然后缓缓笑开:“你听懂了,别装。”
时年无奈,只好轻轻闭上了眼睛,只低低道:“……谢谢你。”
他便又笑了,“只这么谢?或许可以满足今天之前的我……可是对于今天那一刻之后的我来说,已经不够了。”
他说什么?时年的大脑急速当机。
心下莫名紧张,睁开眼去看他……他却已经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颌,唇便急切又灼热地落了下来。
他放肆地将体重都向她压了下来,将她紧紧地挤在墙上。他的手臂将她的手臂也撑开,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里去,在门板上十指缠绕在一起。
缠绕的,不止十根手指,还有——他们的舌。
他近乎贪婪地索取,近乎饥.渴地纠缠,让她半点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
他的手情不自禁滑下她的颈侧,托住她的后颈,唇沿着她的下颌线条滑下,想要去吻她的颈子……她才一个激灵,连忙推开。
他双眼氤氲起淡紫色的雾,时年惊得急忙伸手拉开门就逃了出去。
天……
她不能再这样……再这样下去,她怕她会——越来越难推开他。
回到房间,怕被辣妹子看出什么来,她便赶紧钻进了被窝。装睡了良久,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抓过手机来,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手机卡塞了进去。
拨通向远的号码,等待的瞬间里,她忽地紧张得不敢呼吸。
她觉得这时候的自己……真是糟透了。
“时间。”向远温煦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了一点睡意:“嘿亲爱的,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我好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时年小心地调整呼吸:“阿远,对不起。哦,你这几天还好吧?”
“不好。”向远竟然在电.话里小小地撒娇起来:“没有老婆在家的日子,好难熬。”
时年深深吸口气:“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这边一切都好,勿念。”
向远轻轻地笑:“怎么跟给我写信似的啊?老婆你不要这么快就又要挂断电.话,你多陪我说一会儿话嘛。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自己乖乖地下班就回家,做好两个人份的晚餐,才想起来你不在家。又不想浪费食物,我就只要一个人将两份晚餐都吃掉。然后很难消化,就一直睡不着,期冀着说不定能接到你的电.话。”
向远说着叹息了一声:“你知道么,我给你打了无数遍电.话。可是却永远都是打不通……时间,我想你,要疯了。”
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时年细细地一一分辨,努力想找出一点快乐,或者是欣慰。可惜,好像并未能找到。
这样近乎撒娇的语气,她在汤燕卿嘴里也听见许多回了,她开始觉得浑身痒痒,可是听着听着便习惯了;可是向远今晚
也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她却觉得好不舒服。
可是想及今天跟汤燕卿之间的那两个吻……她心下难免觉得对向远有所抱歉。
不管他自己做过什么,可是这是他的事;而她自己竟然也……至少,这不符合她多年来在祖国时所受的教育。她心有愧疚。
她便闭上眼:“好,我会尽量找时间回去一趟。”
“就这个周末吧。”向远欢喜起来:“就是后天了。我连婚姻咨询专家都约好了。时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会跟我一起尽力挽救我们的婚姻……我们一起去跟专家聊聊,好不好?”
时年一怔,挣扎道:“阿远,听说很贵的。”
“是很贵。”向远笑起来:“跟我们律师一样,是按照小时收费的。而且我找到的是最好的,收费是我的三倍。”
时年皱眉:“既然这么贵,我看我们还是不……”
“嘘,小傻瓜,钱不是你担心的事,我来负责。我已经预付了一个疗程四个月的费用。如果你不来,那钱就白花了。”他小小耍赖地笑起来:“老婆,你一定要来,就当是帮咱们家省钱了,好不好?”
时年觉得额角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她攥紧手机低低说:“阿远,你听我说……”
向远却含笑道:“好了亲爱的,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听出你困了,都在打呵欠了。那就好好去睡吧。晚安,吾爱。”
没等时年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时年被困在黑暗里,盯着手机,心下是一团有一团无边无际的茫然。
周末,行为分析班的同学提议出去一起玩。说想要扫一扫S命案的低沉,让大家重新找回快乐。
时年却婉拒了,还是回了家。
就算再想逃避,可是这段名存实亡了的婚姻,还有向远,终归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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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的红包、木子鸽子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