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煤,等他恢复过来,会变成什么强智的妖孽!
水珑的沉默在长孙荣极看来就是闹别扭了。
他心底雀跃着,才不会告诉她,其实他还挺喜欢看她闹脾气的。这种只能被自己欺负,被自己教训,被自己疼着宠着的感觉,想想就觉得愉悦。
长孙荣极又看了眼锁骨上的伤口,被咬自然是疼的,只是比起这点疼,阿珑的表现更珍贵。如果能再让阿珑露出那种打破了冷静从容,展露少女该有的俏皮任性姿态的话,就算再被多咬几口,他也心甘情愿。
只可惜……长孙荣极看着浴桶里的水珑,知道这有点不可能发生。将拿着的亵衣穿上身子,紧接着是里衣和外袍,一会儿他将衣裳穿戴好,就要去抱水珑的时候,却见她已经自己走出了浴桶,站在衣柜前拿衣物穿。
长孙荣极略微不满,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是个喜欢伺候别人的人,偏偏就是想对水珑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无论是洗浴还是穿衣,甚至连吃饭时,都想喂她,还乐此不疲的。
这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独占欲。
只是长孙荣极本身却不明白。
原本的不满在看到水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水蓝色衣裙后,便爆发了。长孙荣极走上前,伸手就将水珑手里的衣裙抢了过去,然后眉头轻皱,冷声说:“这些日子你就穿这些?”
在他看来,手里的衣裙布料入手粗糙,做工一般,尤其是……水蓝色?他家的小火狐最适合红色,大大的红色,红色穿着她身上才是最好看。
两人居住一起时,他让人给她做的衣裳用料都是红色。
前两天相见的时候他就不满了,居然穿着一身的素衣,看着就想撕了。
水珑莫名其妙的看着长孙荣极,“不穿这个穿什么。”
她从来没有偏爱过什么颜色,以前在祁阳城一直穿红衣,那是因为家中衣柜里准备的都是红色的衣裙。现在在南云城里,绿菤她们准备的衣裳各式各样,她也就随手拿着穿了。
长孙荣极见水珑还光着身子,就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脱了,披在她的身上,包紧了后说:“在这等着。”
水珑默然,还没开口就见长孙荣极已经飞身出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水珑伸手又往衣柜里拿衣服,半途又顿住,摇了摇头就垂下了手。
大约三分钟不到,长孙荣极的身影就回来了,在他手里还拿着一套衣物。
朱红的颜色,比火更深些,又比血浅些,布面上绣着睡莲花纹,银蓝色得,犹如火海中怒放。只要是个女子,看到这样的衣裳都会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
水珑则认出,这不是自己穿过的吗?
“你四处走,还带着我的衣服?”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有一股说出来的感觉。
长孙荣极目光清澈的看她,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莫名其妙。他伸手解开披着她身上的外袍,再亲自给她穿衣。
水珑本来想自己来,可看到长孙荣极做得认真,实则动作做得还不算流畅习惯。最终还是垂下了手,静静的任由他摆弄。
她心里想:莫名其妙吗?难道不该觉得奇怪吗?谁出门身边还带着别人的衣服的。
如果是在前世,她听到别人这么做,第一感觉一定是觉得对方犯二。只是这时候,她忽然有种明悟,这怕是一种连长孙荣极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重视表现——他真的很重视她。
水珑勾了勾嘴角,不想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不正常。
“在想什么?”长孙荣极轻声问。
两人之间氤氲的气氛不知不觉得变得缓慢轻柔,正如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神情都化散了平日里习惯的压抑掩饰,眼神柔和如水,神情含笑亲昵。
一刹那的对视,好似都看到了对方的内心深处最真实柔软的一角。
水珑恍然之间,就感觉到温热的气息靠近,入目的是长孙荣极隽秀绝伦的面容。她眼睫颤了颤,低垂下来,那貌似娇羞的风情,让本来只是想浅尝的长孙荣极有种放纵自己,化身为兽的冲动。
啪!
一巴掌忽然拍在长孙荣极的头顶。
长孙荣极怔住了。
水珑眯着眼睛,眼底有一抹恶劣的狡黠,手就在他头顶不轻不重的揉了揉。
“我在想,该是时候出门吃饭办正事了。”眼看着长孙荣极的墨发丝丝缕缕顺滑,竟然这么揉都揉不乱。又见长孙荣极嘴唇微抿起来,她就改揉为抚,踮着脚从他的头顶顺着头发向下抚摩,一脸无辜的说:“我在给你顺毛。”
“嗯?”长孙荣极双眉有向中央靠拢的迹象。
虽然他觉得被她摸得挺舒服。
不过,他不会说出来的。
水珑慢悠悠的说:“两天都呆在房间里,大猫毛都要发霉了,该去晒晒太阳,亮亮肚皮了。”
长孙荣极终于开口了,“为何我听不懂阿珑说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了。”水珑眯眼。
长孙荣极沉默了一下,冷着脸说:“阿珑可摸够了?”
水珑问:“不舒服吗?”
长孙荣极张了张嘴,一时没有回答出来。
水珑笑得饶有深意,“顺毛有益身心健康。”
长孙荣极:“这是头发。”
“嗯,我知道。”水珑态度敷衍。
长孙荣极却发现自己生不起气来,还很喜欢她这幅轻松潇洒近乎调皮的态度。他伸手将她赖在他头发上的手拿下来,顺着心意说:“又调皮了,也只有我会这么纵着你。”
“……”水珑翻个白眼,再次将这话左耳进右耳出。
没关系,反正将他的话反过来听就是了。
“扣扣”敲门声忽然响起,门外传来绿菤的声音,“主子,可是起身了?”
两人在房间里的动静不算小,绿菤是犹豫了好一会,才最终确定来敲门的。
“嗯。”水珑应了一声。
房门被推开,绿菤带着两人进来,将洗脸漱口的器具端进。
房门大开,房间里也多了份清爽,浓郁的属于水珑的体香和暧昧的男性味道自然的被吹散不少。绿菤看着房间里的狼藉,脸色很古怪。
主子和那位武王爷,真非常人也。
这时候水珑和长孙荣极也从内阁里走了出来,漱口之后对绿菤问道:“楼瑱竹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这时,她已恢复成了那个事事冷静的水珑,眼里的水亮明耀渐渐的隐匿。
长孙荣极看的专注,眼眸波光轻晃,隐约相通了一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