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菱暗想小姐果然没救错人,南宫芜还知道关心小姐。
“手臂骨折,打了石膏,医生说最低需要卧床休养三个月”。简菱冷着脸说道,当然说的越严重越好,这样南宫芜的愧疚才会更深,才会对小姐更好。
“三个月……”,南宫芜喃喃道,“不行,我得回去给心儿熬些鸡汤,多补补身体,才能好得快”,说着火急火燎的拉着展华离开。
简菱得意的勾了勾唇,看吧,她就知道这招绝对有效。
“这位小姐,请留步”。简菱回眸看去,一身笔挺制服,笑容风流俊帅的男子正向她走来。
微微眯起眼睛,简菱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关锦城……几年前和小姐有过几面之缘,他找自己什么事?
“有些疑问需要你帮我解开,比如,昨天晚上,你是否出入过金钟会所,在那里做过什么?希望能如实相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穿着的这身衣服吗?呵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昨天晚上哪里也没去,在家呆着呢,你如果有证据的话尽可以来抓我,但我要提醒你一句”。
简菱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低低道:“白天是为国为民的好公仆,晚上竟然结伴去嫖娼,啧啧……关警官,如果你的表里不一被揭发出来,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
成功的看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简菱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想威胁她?也要够本事,他只要敢怀疑小姐,她马上就把关锦城嫖娼的证据披露出来。
嫖娼……关锦城喉咙里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想起自己昨夜的种种行径,如果真被这女人抓怕到照片,他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时不仅父亲饶不了他,局里迫于压力也会将他革职调查,现在上边又抓的紧,没个几年,他别想再升一步。
程舒英,你可算是把我害惨了……
简菱还没走两步,突然被人拉住胳膊,暗骂关锦城这人纠缠不休的是不是非得给点颜色看看,刚一扭头,映入眼帘是,一张挂满了沧桑的容颜,老泪浑浊,不可置信的拉着她,嘴唇哆嗦着:“菱菱,真的是你吗”?
简菱忽然扭头,拂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冷冷的说道:“认错人了”。
“不……”,那人紧追两步,焦急的说道:“你就是菱菱,我怎么可能认错呢,你可是从小吃我的奶水长大的啊”。
简菱背影一瞬间僵硬,下一刻恢复如常,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去。
“菱菱,小姐……你不能走,你知道吗?祺少爷一直都在找你,无论如何,你总该回去看他一眼啊”。
大哥……简菱忽然顿住脚步,愣怔在原地。
老妇人蹒跚着脚步追上来,老泪纵横的拦在简菱面前,目光绞在她的脸上,仿似怎么看也看不够,“菱小姐,十年啊,你这一走就是十年,你知道祺少爷被赶出来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啊”?说着抬手一下一下的拍在简菱身上,实际上下手根本没有丝毫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
“大哥他、还活着”?简菱不可置信的问道。
老妇人被简菱的话问的愣了楞,随即想起什么,哭着说道:“祺少爷侥幸在那场大火里存活下来,只是烧毁了容貌,又被那些黑心肝的人打断了腿,但他就是沿街要饭也发誓要找到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啊,一走就是十年”。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回忆,在老妇人的哭诉声中,排山倒海而来,她苍白着脸倒退一步,想哭,可是她的眼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流尽了啊。
关锦城在后边扶了她一把,看着她血色尽失的脸,疑惑问道:“你怎么样”?虽说这女人刚才口气不善,但听这老妇人声声悲泣,似是在这女子身上发生过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简菱一把推开他,走到老妇人面前,目光紧盯在她沟壑丛生的脸上,心脏阵阵抽痛,却强忍着镇定问道:“哥哥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老妇人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十年没见,菱小姐变了太多,小时候的菱小姐,可爱又乖巧,而现在,她说话都能冻死个人。
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依然是她最疼爱敬重的菱小姐啊。
此时,一个小警员走过来指着老妇人喝道:“马翠仙,你又想偷溜吗”?
关锦城一记眼刀射来,小警员这才看到跟在老妇人身边的男人,诚惶诚恐的说道:“关队长……”。
“怎么回事”?
小警员指着老妇人说道:“她可是我们警局的常客啊,上个星期才因为偷盗被抓进来关了两天,没想到才放出来没几天,她手又痒了,乞丐而已也敢偷偷摸摸,这次得多关她几天”。
老妇人瑟缩了一下,往简菱森身后躲去,小声说道:“菱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祺少爷他饿的实在不行了,我又没有钱,只能、只能……”。
简菱心底的酸涩痛苦无以言表,这是穷到什么地步才能去偷去抢啊,她一直以为在那场大火里丧生的哥哥,就在她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里,如此屈辱而狼狈的活着。
双手紧握成拳,简菱深吸口气,抬眸静静的看向关锦城:“关队长,这点小事情难不倒你吧”。
关锦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安心的带着这位大娘走吧,什么事都都没有”。
开玩笑,这女人手里攥着他的把柄,她说什么都得答应。
简菱拉着老妇人转身离开,步子太快,老妇人跟不上,喘着粗气说道:“菱小姐,你慢点……老太婆我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简菱看着蹒跚走来的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眼眶泛红,记忆里,奶妈一向很健康,说话总是大嗓门,吐沫星子能喷人满脸,所以小时候她和哥哥总是不喜欢和奶妈呆在一起。
而现在,她竟然老到连走路都要大喘气的地步吗?
这十年间,她和哥哥、又是怎么过来的?
“队长……你看她们……”,小警员指着老妇人离开的背影急切的说道。
关锦城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有没有点爱心啊,没看老人家连走路都是问题,怎么可能去偷东西,那不是等着被打吗?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在这儿烦我”。
……
乔心被詹尼勒令必须卧床静养,乔心简直无语了,到底谁是上级谁是下属啊,但她也不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次的骨折绝对不轻,必须好好休养,倒也顺了詹尼的意思。
期间南宫阑南宫珊两姐妹得知她受伤的消息,带着南宫钰来看她,南宫钰那没出息的小子,一看她打着石膏的手就往她怀里扑,比孩子还孩子气,乔心哭笑不得,拿完好的左手敲了敲他的头顶,“小钰,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南宫钰抬起头来,一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直愣愣瞅着乔心,嘴巴一撇,拿手点着乔心打着石膏的右臂,轻声问道:“姐,还疼吗”?
乔心摇摇头,笑着说道:“早就不疼了”。
南宫钰抱着乔心完好的左臂,枕在她的肩上,呼吸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低声说道:“姐,我们出来好些日子了,我发现外边一点都不好玩,外边的人都很坏,总是想要害你,我想爸爸妈妈了,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下个月就是我们的生日了,真想让时间过的快点”,南宫钰嘀咕着,慢慢闭上眼睛。
乔心侧目看了眼南宫钰,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落着,清浅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乔心想动一下,南宫钰却抱得极紧,无奈一笑,乔心维持着坐姿,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安心的睡觉。
看了眼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乔心勾唇轻笑,眉目瞬时柔软下来,喃喃道:“快了……”。
思家,大抵是每个游子的心情写照吧,只不过离了半个月而已,却仿佛过了好久……
其实,她也很想念他们,爸爸、妈妈、还有——傅衍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