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很快靠了岸,是来营救的人。
人不多,数来数去就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就有那个叫做古彦的男人。好看的眉眼,在月光下,恍若是天神下凡。
大家都众星捧月一样拥着谢思危走上船,只有古彦注意到了落后的余笑。
“走吧。”
古彦朝着她伸出手。
余笑没敢伸手。
她缩着手,小心藏好了指甲里的污垢。此时的自己肯定是狼狈不堪的。连日的丛林生活,她本来是乡野长大,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当野蛮落后重遇到文明优雅的时候,余笑终于明白,自己的差距。
古彦冲她鼓励一笑,也没有在意,只当余笑是吓傻了。遇到这么大的变故,这个小女孩一样面容的女人被吓到了也是正常的。
谢思危在前头,笑得花枝乱颤,“你不知道这几天有爷过的多潇洒,打野兽,下海捉鱼,简直就是鲁滨逊。”
切……
余笑脸上露出不屑。
踩上甲板,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黑夜浓重,树影重重。
余光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旺财,刚才是不是那只山鬼?”悄声问左耳。
左耳懵懵懂懂,“什么都没有看见。”
余笑也没有放在心上了。估计是这几天神经兮兮的,太紧张了。
洗漱过后,余笑去一楼大厅用餐。
谢思危也换过衣服了,神采奕奕,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当时有一只野豹……要朝着我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擒拿手……”
“厉害!”
“好!”
他的声音被淹没。
余笑埋头吃东西,漠不关心。
等晚上就寝的时候,谢思危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的时候,余笑很淡然的说,“我小学的时候学到过一句诗,觉得挺适合你的。”
谢思危啧了一声,“你就一个小学文凭,还能背诗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不对吧。”
谢思危虽然说吊儿郎当,好歹也是个喝过洋墨水的人。于是当即偷偷在平板上快速查了。
“不对!你个小学文凭,背一句这么简单的诗都会能错。明明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你少了两个字。”
余笑放下手里的牛奶,然后躺下,这才淡淡开口,“是啊,你不需要的。”
什么意思?
谢思危琢磨了半天。
都没有明白。
可是总不能把她叫醒了,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吧,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不如她这样的小学森?
“进来。”
古彦放下手里的书。
谢思危进去之后,在床边坐下,看他挺直的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儿,觉得有点别扭。
“怎么了?还不睡觉。”
古彦将眼镜摘下来。
谢思危忽然间觉得顺眼很多。
刚才的古彦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个很有学识的人。现在的古彦呢,那双眸子清明而锐利。谢思危看惯了古彦这副具有侵略性的样子。有点什么,都直接着来。戴上眼镜,就像是戴上了一张面具。
谢思危这才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但是说的时候呢,他又不会这个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说是在上看到的,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骂人不要碧莲,不要脸,没脸没皮的意思。”
“什么?那个女人敢骂我!”谢思危气的跳起来。
古彦忍笑,“谁骂你?”
“还能有谁?谁敢不要命的骂我。”
谢思危摔门离开,要找那个女人去算账。
古彦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谢老爷子会选择那样的女人来当谢思危的媳妇了。
谢思危气冲冲的回去,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余笑的影子。
这个女人不会知道自己要算账,就躲起来了吧。
谢思危立刻要出去找。
船不是很大,很快他就在船尾的甲板处看到了那个纤瘦的背影。
看我等会不好好收拾你。
谢思危走过去,怒斥,“死女人,还不跟我回去!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好……呀……”
那个背影慢慢转过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根本就不能叫做脸吧!虫子还在上面爬!
谢思危眯着眼,“余笑,你还没有闹够是不是?你以为大半夜的你装鬼就会吓到小爷我?”
他抬手就去扯那张脸,准备把那个面具撕下来。
个熊孩子,当小爷不知道这种吓人的把戏?
我在玩这些玩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村子里面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结果……
他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卧槽,这个面具质量要不要那么好!
“我数三声,你自己撕下来。不然我就动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