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元母瞪她,“就是有你这样的蠢女人,才会让东隅越来越放肆。权力能下放吗?那群认钱不认人的狗东西,你不盯紧点,反手就能咬你一口。”
元母强势,非要把所有的权力都牢牢握在手里。这种人,占有欲极强。
童暖不说话,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好了。她还给自己盛一碗汤,热乎乎的,冒着香气,冬天喝最好。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元母忽然间站起来打翻她手里的碗。
“啊!”
童暖迅速站起来,如同触电一样。热滚的汤沾湿了衣服,站在皮肤上,似火烧一样的灼热。
她苍白着脸,不停得吸气,惊慌地喊,“毛巾,毛巾。”
没有一个人理她。
宅子里面都是看着元母的脸色行事。她发了火,自然没有人上前来靠近这个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少夫人。
元母上楼去了,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童暖忍着屈辱的泪水,一口气奔出了元家。
街上寒风阵阵,却能熨帖汤水带给皮肤的灼烧感。
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蹚这趟浑水?童暖抹泪。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今天却异常脆弱,一连哭了两次。
想到一一的脸,想到一一对她的抗拒和漠视,泪水越发汹涌。
她都是为了一一啊,想要给他更好的生活。可生活并未给与她丰厚的回馈。
大概是因为自己获取利益的手段,一开始就错了。
不,她很快否定自己的这个观点。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什么对错。有的只有利弊。
童暖深吸一口气,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人朝着自己急急走来。
只是模糊的轮廓,她已经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于是她立刻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
身后的脚步声越追越近,紧紧咬着。她惊慌地跑起来,最后在跑了几米之后直接被抓着了胳膊。
“你跑什么?”
陆宇恼怒。
“我锻炼身体不行?”
童暖咬着牙。
“哟,边哭边跑,这是锻炼什么?眼睛的抗寒能力?”
陆宇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瞧瞧元少夫人这样子,是时下最流行的怨妇打扮吗?”
“滚!”
她恼羞成怒。
陆宇松了手,“行。”
童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不痛,一点儿都不痛。这么多年,她都一个人走过来了,更何况只是这小小的风雪,又算的了什么?
她强行压制住那颗陷落的心,竭力让她努力高高扬起,就像是此刻狼狈的她一样。
肩膀上一暖。陆宇抱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说你何必死撑?为了躲我,你拉的下脸回去?”
童暖身上披着的衣服,还带着热气。他的味道,很熟悉。在记忆里,一点儿都没有变。
她有点恍惚。这个瞬间,就被陆宇拉着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谁躲你了?不要脸!不要往你脸上贴金!”
童暖骂他,“你的脸皮是不是厚的可以用来做防弹衣了?”
陆宇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我不仅脸皮厚,其他地方也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童暖早已经习惯这个人从来没有个正经的样子,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一时之间,车里面温暖如春。淡淡的香气萦绕,是龙涎香的味道。
陆宇这个人臭屁,打小就比一般的男生要爱干净,更懂得收拾自己。在同年级的男生总是打完球一身臭汗到处走动并且引以为荣的时候,陆宇以一种完全相反的高调姿态存在着。他的衣服上,他用过的东西,都!要!熏!香!
调香里面,他又最爱的是这个古典的龙涎香。
“离婚吧。”陆宇开口打破难得的沉默。
童暖挑眉看他,等着他往下继续说。
“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不就是要钱吗?我家里虽然比不上东隅,可是我能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一分钱都可以不保留,也不藏私。”
童暖偏过头,往向车子的前方。因为室外温度差异,挡风玻璃上像是贴了一层磨砂膜,外面的一切都是梦幻又模糊不清的。
“你知道龙涎香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陆宇一愣。这一次童暖没有大骂他,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是抹香鲸拉的屎……”
陆宇脸色瞬间难看。
童暖残忍而又满足的笑起来。陆宇心里头肯定会别扭死。
“恶心吗?恶心就对了。我看你就是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哦!如果早知道龙涎香是被动物拉出来的,你还会不会用?不会了吧。”
她推门要下车,陆宇拽住她。
“你非要跟着元东隅,在元家那个深潭里面受欺负?”
童暖的目光比刚才看上去要冰冷,明明人在温暖的环境里面,整个人却散发着寒意。
“对。因为他比你有钱。”童暖掰开他的手,“我最爱钱。谁的钱多,我就跟着谁。有了钱,我才好养小白脸,才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陆宇脸色也不好看。自己的一片心意居然被这个女人一再践踏。
“他不爱你。你非要犯贱?”
眼看着童暖即将走出他的视野,他几乎是吼出来。
童暖回头,笑容妩媚婉转,“我也不爱你。你为什么非要犯贱?”
那件大衣被她一个动作扫落在已经被才踩脏的雪地里面。
有谁的心,死在了这个冬天的末尾。
满非晚看着眼前的孩子,又看了看元东隅。不明白他出去一趟,怎么带来了一个小朋友。
不过这个小孩子还挺可爱的。皮肤白嫩的让人惊叹,睫毛又长又密,一双桃花眼,长大了以后,估计要迷死不少人……
她正在欣赏小朋友乖巧的样子,却忽略了元东隅几乎要把她烧熟的眼神。
这个吃货不要命了?大冬天的吃冰淇淋?
他扬手要夺过满非晚手里的冰淇淋盒子。谁知道吃货反应很挺快,立刻收到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
她那个瞬间,居然有种元东隅要抢她东西的错觉,可是抬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个温柔内敛的吴名。
她乐呵呵地挖了一大勺,“想吃你就说嘛!”
吃吃吃!
就知道吃!
元东隅拿出交流本。
妈的,在这个时候不能开口直接骂人还要写字真是麻烦!
“你丫……”不行,不能用骂人的语气说话。因为这不是吴名的风格。
他立刻将这句话涂抹掉。
“小心到时候痛经……哦。”
加这个哦字,实在不是元东隅的风格。可是女人就吃这一套,估计那个神经病就是这样捕获满非晚这个傻吃货的。
元东隅翻看过记录,吴名和满非晚交流的时候会带上一些语气词。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这……真娘!
可是满非晚喜欢啊。她撒起娇来的时候,语气词一个接这样一个。还有,在那个什么的时候,满非晚的小嘴里面也是语气词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面溢出来,真如同春水暖化人心。
(河蟹社会,自行脑补是啥时候才这样……)
元东隅很受用。
看看这句话,他仿佛见到了满非晚妥妥爱上他的时候。等着吧,这些都是迟早的事。难道他元东隅还比不过一个神经病?
他似乎忘记了,心里头骂的那个神经病其实就是他自己。
等他拿起交流本,那边满非晚手里的冰淇淋盒子已经空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手里的笔加快,潦草地写下两个大字,“皮痒?”
“是他,都是他吃掉的。我只吃了一口。”满非晚指着一一,一脸的委屈和心疼。
那盒冰淇淋,她才吃了两口啊!居然都被这个小朋友吃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