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非道:“朴大哥,明天我们再去找刘安老乌龟比武,拖住老乌龟,不要让他去见五家使者。要是刘安老乌龟不去见五家使者的话,别家的还好说,匈奴强盛,不把华夏放在眼里,要是迟迟见不到刘安老乌龟,定以为他心意不诚,就有好戏瞧了。嘿嘿!”朴天正道:“兄弟神机妙算,定是不会有误。”
任是非道:“朴大哥过奖了。明天比武出来,可得劳动朴大哥。”朴天正道:“兄弟但有所命,小兄自当尽心尽力。”
众人闲谈一阵,宿了。天亮后,用过早点,听过曹万淳汇报,又过了好一阵,才上王府。任是非知道今天事关重大,故意去得迟些,可以比到晚上,刘安就不能离去,和五家使者相见。
四人一到,刘安迎了进去,稍作寒喧,又比了起来。任是非存心挑拨离间,对淮南七公不留情,对三剑客多方容让。
左吴禁不住任是非的冷嘲热讽,和荆大先生放对,丝毫不留情,一剑直刺荆大先生咽喉,欲置他于死地,要不是及时记起了刘安严令,早就把荆大先生穿喉而过了,纵是如此,也在荆大先生咽喉上划出一道血痕,荆大先生吓得面无血色。
任是非大拇指一竖,赞道:“荆大哥了不起,真英雄,真豪杰。料准左先生这一剑,以颈受剑,够胆色,要是小弟,万万不敢。荆大哥要是斜身出剑,再用弹指神通功夫点左先生胸前穴道的话,左先生的右臂早就被削了下来。荆大哥心存仁慈,不忍心做,才是真正了不起。”
左吴这一招,几达人剑合一的境界,是极上乘的剑术,任是非所说的正是破解他这招的无上法门,刘安等人哪里还会怀疑荆大先生武功不及。荆大先生心知肚明,知道任是非在给自己打圆场,争面子,好不感激,对左吴七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日到正午,众人用过午饭,再行比过。没比多久,刘安的管家黄全走了进来,刘安喝道:“黄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忘了给本王换茶。你不知道本王的习惯?”黄全忙向刘安施礼,左手大拇指伸直,道:“是,是。王爷,小的这就去换过。”端起刘安的茶杯,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刘安口齿歙动,用传音入密,指示机宜,黄全点点头,快步而去。过了好一阵子,黄全才走了进来,向刘安施礼,左手食指伸直,道:“王爷,这是新泡的龙井,王爷可合口?”刘安呷了一口,道:“还不错。这就去吧。”任是非瞧在眼里,心道:“第一次施礼大拇指伸直,第二次食指伸直,定是有使者到了。只要老子拖住你老乌龟,就有得瞧了。”不动声色,假装没见。
管家在两个时辰内又来了两次,第三次右手食指伸出,第四次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一伸即收,动作甚快,任是非心道:“定是匈奴和嬴复的使者到了,这两伙人定是一起到的。嘿嘿,好戏快上场了。”
到得晚上,黄全又来了,气急败坏,满脸惶恐。任是非心道:“定是匈奴使者见不到刘安老乌龟,发起脾气来了。”不等黄全说话,先行道:“王爷,下官想到一套剑法,不知如何,还请王爷指点。”
要是不和任是非比,惹恼了他,发兵把王府挑了,也不是难事。要是和他比,不见匈奴使者,惹恼了匈奴使者,说自己心意不诚,不与结盟,失去强援,大业难成。刘安权衡利敝,难以决断,呆在当地。
任是非不容他多想,挑了一把木剑,另外捡了一把竹剑,塞在刘安手里,道:“王爷,招。”一招凤点头,向刘安刺了过去。凤点头是极平常的招数,任是非知刘安心意未决,不愿占便宜,才用这招。任是非只使了一半,剑法陡变,内力运在木剑上,剑气大盛,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位攻了过去。这招是任是非从乾坤八式化来,威力不同凡响,刘安不得不收摄心神,全力接招,二人斗在一起。
十招拆完,各自收剑,客气几句。黄全还站在当地,任是非道:“下官有些肚饿,黄管家,有劳你送点酒菜来。吃饱了,我们好挑灯夜战。王爷,下官喧宾夺主,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刘安道:“任大人说哪里话来,这都是本王招呼不周。时候不早了,打了半日,也该用些东西了。黄全快去。”黄全答应一声去了。
朴天正道:“苏前辈,晚辈向前辈请教几招,不到之处,还请前辈不要见笑。”苏飞道:“朴大人武艺高强,苏飞正要请教。”两人客气几句,又打在一起。十招后,风天南又向荆三先生请教。
风荆二人打完,黄全带领仆人,送上酒菜。众人坐下用酒饭。任是非没饿,意在拖延时间,尽逞口舌之能事,大侃特侃,意兴横飞,朴天正不时从旁帮腔,笑语喧哗。刘安不得不强颜欢笑,奉承任是非,心里把任是非恨得牙痒痒。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初更才完。这期间,黄全惶急万分地来了五次,每次前来,都被任是非拿话塞住了嘴巴,说不出来,就被任是非支开了。刘安有心要黄全说话,可任是非的话不能拒却,只得作罢。
饭后,众人又比了一个更次,直到二更天,任是非四人才告辞。刘安率领众人,送出王府。
任是非走过几条街,来到僻静处,对朴天正道:“朴大哥,我们化装一下,回去刘安老乌龟在干什么?”叫来两名小校,除下衣衫,要小校穿了,取出易容物,要小校化装成自己和朴天正模样,两名小校,是任是非精心挑选出来的,极善模仿之能事,化装很是在行,片刻即就。任是非和朴天正,换过衣衫易过容,朴天正化装成一个灰头土脑的老汉,任是非化装成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满脸的虬髯。
任是非要张汤和风天南带两个小校回去,假装自己四人,不可露出马脚。和朴天正来到王府外面,找到僻静处,越墙而入。任是非多次进出王府,极是熟悉,径直向里行去。
来到一间有灯光的房前,任是非和朴天正躲在一座假山后面。任是非潜运上清真气,五丈方圆,落针可闻,听得屋外有四个人把守,呼吸缓慢匀长,功力不低,和淮南八公不相上下,分站四个方向。任是非心想,此处把守严密,刘安老乌龟定然在此,五家使者也当在此。
任是非身如柳絮,轻若无物,捷若狸猫,掠了过去,毫无声息,清四个把守之人竟然是左吴,伍被,毛被,晋昌,心道:“左吴老乌龟被刘安老乌龟倚若干城,不在屋里共商大计,却在这儿把风,不用说,自是老子离间成功。嘿嘿,只要刘安老乌龟对左吴七只老乌龟心存不满,就有好戏瞧了。嘻嘻!”心下得意,偷偷直笑。
背贴墙壁,展开壁虎游墙术,无声无息地游了上去,藏在屋檐下,右手食指伸出,在板壁上轻轻戮落,上清真气到处,无声无息地戮出了一个洞。食指到处,又戮了一个洞。把眼睛凑了上去,向屋里一瞧,刘安坐在左首第一位,他以下是刘迁,三剑客,苏飞,李尚,田由。三剑客位次竟然在苏飞等人之上,不用说,定是任是非的计策奏功之故。右首坐了五个人,坐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匈奴装束的中年汉子,满脸傲色,定是匈奴使者。任是非心想,匈奴最强,自是坐第一把椅子。坐在第二位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神情骠悍,太阳穴微微鼓起,是个内家高手。任是非心想这人定是嬴复的使者,要不然谁家会有如此武功的使者。余下三人越人装束,是三越使者无疑。
刘安道:“本王身有要事,相见来迟,还请各位天使见谅。”任是非心道:“老乌龟被老子拖住了,当然见得迟了。有老子在,你还能见得早?嘿嘿!”
匈奴使者冷笑一声,傲然道:“王爷身有要事?嘿嘿!还有比结盟更重要的事?”言来甚是不悦,有怒意。任是非心道:“这都是老子妙计之故。”
刘安道:“呼衍先生所责极是,都是本王不是。本王当略备薄礼,向先生谢罪。”匈奴使者姓呼衍,名淳维,官任左大将。
呼衍淳维道:“我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使者,奉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之命,来和你订盟。你怠慢天使,赔礼是应该的。有些什么礼?”傲慢成性,不称刘安为王爷,直呼你,无礼之极。
刘安心下恚怒,强忍怒气,道:“天使光降,敝处无甚贵重物事,聊以二十颗夜明珠,万两黄金作谢仪,还请呼衍先生笑纳。”
另外四位使者听刘安用如此厚礼,献给匈奴使者,贪心大起,直盯着刘安。刘安道:“四位贵使是本王的贵客,本王亦有薄礼奉上。”四使听得刘安有礼物送给自己,这才满意。
呼衍淳维道:“你给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使者的礼物太轻。南国多佳丽,妩媚动人,你怎不送几个美人给本天使?”
刘安道:“呼衍先生所言极是,本王就送五个美女给先生。”呼衍淳维道:“五个,太少,至少要五十个。”刘安陪笑道:“敝邑人户有限,凑不足先生所定之数,还请先生见谅。”
呼衍淳维道:“要是你能让本天使高兴的话,本天使就奏明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把齐鲁之地也给你,也无不可。”
五十个女人,可换得齐鲁之地,刘安精神大振,心想这生意做得来,道:“多谢先生美言,本王一定办到。四位贵使意下如何?”心想这生意可得敲定脚跟。
嬴复的使者商山良道:“嬴先生只要关中,汉中,巴蜀,秦之故地,以及韩赵魏旧地。王爷,天使所言,嬴先生并无异言。”结盟六家中,以匈奴最强,要是匈奴不与其事,五家定然成不了事,是以嬴复也不敢得罪。
刘安道:“吕丞相意下如何?”吕嘉相南越三王,久蓄不臣之心,此次参与其事,一则结强援于外,为篡位作准备,二则想藉此捞些好处,稳固自己的权势,这才派出侄子吕中结盟。吕中道:“家叔不意有土,只要各位不要忘记盟言,助家叔一臂之力。要是各位见爱,就以荆襄之地委家叔。”闽越使者姬方道:“我王只欲得豫章,庐江等地。余者,我王不敢贪心。”言下自是允了。东越王使者方隽道:“吾王只要扬州之地足也。”也无异议。
按原先协议,刘安只能得江淮之地,平空得了齐鲁之地,甚喜,道:“今日正是吉日,就杀牲定盟,以申盟约,呼衍先生意下如何?”能够敲定脚跟,最好不过。
呼衍淳维道:“好日子多的是,你也不用急在一时。只要你找到五十个美女,自然会订盟。”意思是说,你要是找不到五十个美女,也就别想定盟了,大含威胁。
刘安如何不懂,甚是恼怒,心道:“结盟于六家有利,别以为匈奴蛮子强盛,就可以为所欲为?刘彻又不是好惹的。”不动声色,笑道:“一定,一定,本王一定为天使办妥。”
呼衍淳维道:“王爷……”刘安道:“呼衍先生有何吩咐?”呼衍淳维道:“听说你女儿刘陵,有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就献给本将军。你是我岳父,本将军为岳父办事,自当尽心竭力。”刘安心中恚怒,不动声色,道:“将军过听。小女粗疏,不敢荐于先生尊前。本王已为将军预备了一个侍女,不知先生是否中意?”
呼衍淳维道:“你既舍不得女儿,不愿意做本将军的老丈人,那是你自己不做,不是本将军不给你机会。到时,你想做,本将军也不给你机会。就叫来瞧瞧吧。”
刘安叫人带上侍女,任是非一瞧,正是小翠,心道:“刘安老乌龟,怎不把小桃红也献了出来?要是把小桃红献了出来,老乌龟成了名符其实的乌龟,那不知多有趣。”暗叫一声,道:“哎呀,不好。小翠这丫头叫老子老公,这一来,老子头上不是有点绿油油了?”随即想道:“老子又没带帽子,怎会有绿帽子?”暗自庆幸没带帽子。
小翠只十四五岁,初长成,容貌姣好,明艳娇媚,呼衍淳维匈奴蛮夷之人,哪见过这等美人,一双眼睛不停地小翠身上溜来溜去,道:“你有空房吗?”刘安等人和任是非均想:“这蛮子太也狂妄。”均有怒意。匈奴蛮夷之邦,不服王化,不知礼仪,于这种事,也不当一回事,想到就说了出来。
刘安吩咐荆大先生给呼衍淳维准备房间。呼衍淳维抱起小翠,在她脸上嗅过不停,哈哈大笑不止,跟在荆大先生后面出去了。小翠吓得花容失色,惊惶之下,望向刘安,企求援助,刘安装作未见。
任是非心道:“小翠这骚娘们,好歹也叫了老子几声老公,要是不救的话,老子这绿帽子定是戴定了。”从墙上滑了下来,紧跟其后。荆大先生把呼衍淳维领到三丈外一间房子,告了罪,回去了。
任是非心道:“老子有大事要办,可不能戏,这种戏又有什么好。”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呼衍淳维正欲解小翠的衣衫,任是非进来,撞破好事,喝道:“小子,你找死。”任是非心念一动,道:“呼衍淳维,你以为王爷真的把她给你吗?她是王爷的爱妾,怎会给你?王爷吩咐老子救她出去。”劈哩啪啦,也不知打了呼衍淳维多少耳光,顺手点了呼衍淳维的穴道。呼衍淳维久经战阵,也有一身好武艺,又哪是任是非的对手,在任是非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小翠听出声音,万料不到,竟是吴老公来救自己,芳心大喜,心道:“老公还记得我。”就要叫:“老公。”任是非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别出声。回去躲起来,明天再出来。我身有要事,不能久留,这就去了。你见我的事,千万别对人提起,要不然,王爷定会把你送给这人。”向呼衍淳维一指。小翠不能说话,只得点头。
任是非也不管小翠是不是明白,顺手抓起呼衍淳维,出了房。他数月来功力大进,抓个百多斤的人,轻若无物,到朴天正藏身处,汇在一起,出了王府,回到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