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非不知少年意欲何为,大是奇怪,少年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大胆鼠辈,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家墙边挖洞筑巢?”老鼠本就在吱吱叫个不休,被他惊堂木一惊吓,叫得更响了。少年道:“你承认了。”拿起毛笔,饱醮浓墨,在绢帛上记了下来。少年喝道:“大胆鼠辈,你常盗我家粮肉,是不是?”又在绢帛上记了下来。少年喝道:“你昨日日间,趁我父不在家,偷了我家牛肉,是不是?”记好之后,又喝道:“我爹归来,以为我无能,笞打我身,伤痕累累。我心中不愤,欲雪此恨,欲报此仇,故烟熏你洞,生获你身,寻获余肉。”向牛肉一指,喝道:“这是你这鼠辈所盗之肉,是不是?”把惊堂木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厉喝一声,道:“贼脏俱获,鼠辈认是不认罪?”这一声厉喝,甚有声威,气势慑人,围观之人,无不骇然,竟无一人敢喧哗。少年被父亲打了一顿,气愤之下,挖熏得鼠,竟然审了起来,众人无不觉得好笑,笑声大作,哈哈大笑不已,少年一声厉喝之下,竟是雅雀无声,针落可闻。
少年喝道:“脏证俱在,不容你不认。鼠辈多次偷盗我家粮肉,不劳而食,不罚你,不足以劝善,数罪并罚,斩立决。”顿得一顿,喝道:“画押。”操刀在手,右手一挥,割掉老鼠前爪一趾,在绢帛上一划,鼠血流在上面,长长地一横,算是画了押。
少年抓起一支令箭,掷在地上,喝道:“时刻已到,行刑。”操刀在手,就欲斩下鼠头,听得一男子道:“汤儿,汤儿,都是为父的错,是为父错怪了你。”少年道:“是爹爹么?爹爹来得正是时候,且汤儿严惩凶手。”围观之人让开一条道,当先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四十上下,一身官服,是做官的,后面跟着四个家丁。
中年男子道:“汤儿,都是爹错怪了你,我们回去。”少年道:“先公后私,爹爹请稍等片时,等汤儿斩了死囚再叙。”向围观之人环视一眼,朗朗道:“鼠辈不劳而获,盗食粮肉,膘肥体壮,非不恐,我辈纵之之故。《诗》云:‘硕鼠硕鼠,无食我粟’,圣人训于前,张汤安敢不体圣人之意,纵令鼠辈横行不法?这就斩来。”刀光闪处,血光迸现,一颗鼠头落在地上。
张汤把绢帛收在怀里,道:“爹爹,鼠辈伏法,我们回去。”中年男子一把把少年搂在怀里,泣道:“汤儿,这都是爹爹的错,你不要生气。”张汤道:“爹爹,汤儿不是生气,只是惩罚鼠辈。”中年男子拉着张汤就走。
张汤审鼠斩鼠,一脸肃穆,正气凛然,围观之人先前觉得好笑,笑个不停,到后来竟被他的正气所慑,不敢再笑,静观他大展神通,审盗肉之鼠。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任是非,他自始至终,一脸玩闹,嬉皮笑脸,直瞧得双眼发直,心想如此好玩事,老子没想到,任是非大大不如也,佩服万分。父子二人要离去,心想这种朋友不可不交,忙将手里的东西递在风天南手里,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道:“这位兄弟且慢,任是非这厢有礼。”要交朋友,首先就得以诚相见,开诚布公,直道己名。
任是非大名鼎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张汤父亲忙施礼道:“原来是任大人,下官不知大人驾到,多有失礼,请大人见谅。”
任是非道:“大叔且勿多礼。这位可是张汤兄弟?”张汤道:“小人贱姓微名,有辱大人清听。不敢当大人兄弟之称。”任是非一个劲地道:“当得,当得,当之极也。小人府第就在前面不远,要是不见外的话,请到舍下一叙。”
张汤之父知道任是非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又是皇上的义弟,尊贵无比,平日里要想见上一面,都不可能,万未想到乍一见面,就出语相邀,受宠若惊,忙道:“下官职卑位低,不敢高攀。”
任是非道:“大叔说哪里话来,小侄和张汤兄弟一见投缘,能邀得大叔和张汤兄弟到寒舍,万千之喜。”张汤心道:“谁又和你投缘了?我们刚刚才见面,只说过一句话,怎会投缘?”
任是非吩咐风天南雇了四顶轿子,一人一轿,抬到府上。殷勤万分,邀请张汤父子二人到客厅,吩咐黄总管送茶送点心,一个劲地催道:“快,快,快。”好不容易邀得张汤到此,怎能一个不小心,得罪于他。
任是非问起张汤审鼠事,张汤俱道其详。张汤之父是长安丞,前日回家,购得几斤牛肉,意欲昨日烹食,昨日府衙有狱讼,只得回府衙断狱。临行前,要张汤好好管牛肉,不要给老鼠盗食。张汤谨记乃父之言,把牛肉置于几案上,一边诵读《诗经》,一边顾牛肉。,张汤读《诗》入迷,竟自忘了,当他惊觉,牛肉已不在。张汤之父断狱毕,归家,意欲烹食牛肉,张汤俱言其事。张汤之父一听之下,勃然大怒,骂道:“你这无用子,连一块牛肉都守不住,要你何用?”恼怒之下,拿起板子,狠狠地打了张汤一顿。
张汤受这无妄之灾,极不服气。等到今天早上,父亲离去,生起一堆火,不住地向老鼠洞里扇,老鼠禁不住烟熏,钻了出来,被他早就设好的罗个正着。张汤捉住老鼠,心想没有脏证,不能给老鼠定罪,找来锄头铁锹,掘开鼠洞,找到余肉。
脏证俱获,张汤心想,要是独个儿把老鼠在屋里处决了,达不到惩恶扬善的目的,找来审案所需之物,到大街上审讯老鼠。
任是非听完,大声叫好,赞不绝口,心道:“张汤这小子如此好玩,要是跟老子在一起,老子不知有多开心。大哥要老子做钦差,带上这小子,倒是一大乐事。这小子是吾辈中人,不能让他一无所有,定要给他弄个一官半职。”道:“张兄弟,我们见皇上去。”张汤吃了一惊,道:“小人一介布衣,怎能见天子?”任是非道:“不妨,不妨。我说能见准能见。”
张汤之父知道任是非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皇上义弟,要是儿子得他眷顾,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忙谢道:“多谢任大人成全。”
任是非带了张汤,进宫见皇上。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听得太监禀报,忙传旨召见。刘彻道:“二弟,你进宫来,可有要紧事?”任是非郑而重之地道:“大哥,小弟适才在街上见到一件非常非常奇怪的事。”刘彻道:“什么事?”刘彻知道他极为贪玩,极少有正经的时候,如此一本正经,定是非同寻常。
任是非当下把张汤当街审鼠的事说了,他满以为皇上大哥听了这件好玩事,定会笑个不住。哪知刘彻毫无笑意,一脸肃穆,道:“二弟,这人姓甚名谁,家住什么地方,你可查清楚了?”
任是非见他不笑,微觉无趣,道:“大哥,他姓张名汤。家住长安西街,他父亲是长安丞。”刘彻道:“二弟,你这就去,把他带了来。就说是我要召见他。”任是非道:“大哥,小弟已把他带了来,在御书房外候着。”刘彻赞道:“二弟做事历来巨细无遗,我倒忘了。二弟,就叫他进来。”任是非把张汤叫了进去。
张汤向刘彻跪倒,行君臣大礼,道:“草民张汤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初次见皇上,行礼中规中矩。
刘彻道:“平身。赐坐。”任是非给张汤搬来凳子,张汤谢过坐下。张汤万料不到,第一次见皇上,皇上居然赐坐,当真惊喜万分。
刘彻道:“张爱卿,鼠盗粮肉,自古皆然,你为什么要审?”张汤道:“鼠盗粮肉固其性也,然亦人们纵之之故。要是人人都来捕鼠,鼠辈怎敢横行?”
刘彻道:“纵鼠为非,亦人之性,你有什么办法,使人都来捕鼠?”张汤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上若憎鼠,百姓亦将恨鼠,鼠辈焉敢横行?使民以义,驱民以利,义之所在,民必不惧,利之所在,民必赴,不惧必赴,穿窬之盗,曲尺枉法之盗必绝。”刘彻道:“穿窬之盗,小盗尔;曲尺枉法之盗,大盗也,爱卿治小盗有法,治大盗可有术?”
张汤道:“臣年在弱冠,愚昧鲁钝,智识浅薄,不敢大言,贻笑方家。自古罹祸,皆忠直切谏,无所隐晦,然明主询及草民,草民不敢爱身以惜言。
“我朝貌似承秦末战乱之后,实则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稽古礼文之事,犹多阙焉,太学不兴,郊祀不修,正朔不改,历数不定,音律不协,诗乐不作,封禅不建,百神不礼。皇上当国十余年,无所改定者,诚可痛也?
“犹可痛者,文法粗疏,不堪时用。萧丞相定律令,务在养民,与民休息,只具大要,不见枝叶。距今七十余载,世势已异,当今之世,豪强并争,不法之吏横行,世异则势异,何不改制度,定律令,打击豪强,不法之徒?
“非常之时,必行非常之法,匈奴未破,蛮夷未攘,战端一开,必行非常之法,何不趁间定律法,改制度?此时若不行,彼时法无,何来必胜之势?草民犬马之资,不达事务,有辱圣躬,明主仁圣,必能宥臣之过。”
任是非于军国大事所知不多,虽不能尽解,隐隐觉得张汤这番话远远超出了他的年纪,大出意料。
刘彻不置可否,道:“张汤听封。”张汤跪下。刘彻道:“张汤着即补侍御史。明日随任是非东巡,一切听其调度。”张汤磕头道:“臣谢主隆恩。”
任是非心道:“大哥还真够意思,老子还未说,就封了张汤这小子这么大一个官。此番东行,困难不小,不论多困难,老子一定要给大哥办好。”
任是非目的已达,辞别刘彻出宫,回到自己府中。把经过情形一说,张汤之父目瞪口呆,万料不到儿子小小年纪,竟然做到侍御史,比自己的官大得多了,过了好半天,才跪下,向皇宫遥拜,感谢皇恩浩荡。
天色已晚,任是非盛邀张汤父子留下。张汤当上侍御史,都是任是非举荐之功,张汤父子感恩图报,乐意留下。过得一会,水成海等人和陈伦自宫里来到。晚上,任是非盛宴款待,众人一则向张汤道贺,二则为任是非,张汤,朴天正和风天南饯行,开怀畅饮,极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任是非和张汤,风天南到金殿早朝。以风天南的职位自是不能面见皇上,但他是任是非的好友,交情非同寻常,又另当别论。任是非和皇帝大哥称兄道弟,要他行君臣大礼,极为不愿,是以有事直接进宫见驾,今日身为钦差,不到金殿的话,太也不成体统,只好勉为其难。好在皇帝大哥要他坐在身旁,不用行君臣大礼。
百官朝贺毕,刘彻道:“淮南王叔,忠心卫主,勤劳王室,功莫大焉。朕特遣任是非为钦差,赐淮南王叔几杖,不朝。
“豫州,徐州,扬州一带,吏制败坏,不法之徒横行,劫人财物,屠人家园,当地官吏不闻不问。朕赐任是非尚方宝剑,若有不法之吏,先斩后奏。三州之地多有盗贼,啸聚山林,劫掠百姓,朕予任是非兵符,可就近调集兵马,剿灭匪盗。”
公孙弘等人知道,三州之地多有劫民财,屠人家园之事发生,这都是刘安手下干的,目的就是为了积聚粮饷。于啸聚山林之徒并未有所闻,皇上如此说,必有所指,目的再明白不过,要是刘安胆敢不法,匆忙起事的话,任是非手挽兵符,可调集兵马,把他灭了。公孙弘心道:“我以前屡次进谏,要皇上对刘安下手,皇上都不听,为什么这次竟然动手了?”
公孙弘哪里知道刘彻的真正用意,倒不是对刘安下手,逼其起事,主要目的在于,要任是非败散六家结盟。此次结盟有东越,闽越和南越参与,百越地近中国,要是突然发难邀盟,任是非手中无兵,难以应付危局。
刘彻道:“朕命张汤为副使,辅助任是非,卿当自勉,劳心国事。”任是非和张汤跪下谢恩。群臣见跪在地上的张汤比任是非还小了几岁,竟是个娃娃,无不啧啧称奇,心想皇上喜用娃娃大臣,先有任是非,再有张汤,也不用惊奇。不知皇上以后还会有些什么样的娃娃大臣,要是满朝文武大臣有一半是少年娃娃的话,那不知是什么光景。
二人谢恩毕,站起身来。刘彻从太监手中接过尚方宝剑,道:“二弟。”任是非忙跪下。刘彻道:“见此剑如见朕,可斩一切不法之吏。”把剑递在任是非手里。任是非接过,道:“臣自当上体圣意,下顺民心,戮心王事。”
刘彻拿起兵符,道:“予你兵符,以备缓急之需。二弟,要知兵者是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擅动刀兵,以免黎民涂炭。”任是非接过兵符,道:“臣谨记皇上教诲,一日不敢或忘。”
刘彻道:“二弟,诸事已毕,你这就去。大哥送你一程。”执着任是非的手,步出金殿。皇上亲送钦差,群臣焉敢不送,紧随其后,恭送钦差大人。
任是非一出金殿,只见金殿前黑压压地站了不少羽林军,个个膀阔腰圆,虎背熊腰,精神饱满,胯下良马,雄骏不凡,确是难得的精兵。刘彻道:“二弟,这五千羽林军,你就带去。一则要是有事,可以不发郡兵;二则事情要是紧急,来不及调动大军,可以解燃眉之急。”任是非知道羽林军是皇上的亲兵,从各地千挑万选而来,也不过五万来人,皇帝大哥竟给了自己五千,显是对此行极为重视,必欲成功,道:“大哥放心,小弟尽心竭力以图大事。”
刘彻把手一挥,四个马夫,一人牵了一匹马来,当先一匹正是皇帝大哥打猎时所骑的白马。刘彻接过马缰,道:“二弟,这玉花骢你就骑了去。”任是非知道皇帝大哥极是喜欢这马,道:“大哥,这使不得。”刘彻道:“你为国出力,大哥怎能舍不得一匹马?只要你把事情办好,大哥也就心满意足了。这算不得天下间最好的马,听说西域二师城的天马,才是世上最好的马。”任是非道:“大哥,等此番事了,小弟去抓几匹来送给大哥,究竟是啥样子。”刘彻道:“二师城远在数万里之外,二弟也就不用费心思了。”任是非道:“多谢大哥盛意。小弟先借来骑骑,等此事一了,就还给大哥。”刘彻道:“这马就算大哥送给二弟的见面礼。”任是非道:“大哥礼太重,小弟就把刘安老乌……养的老乌龟送给大哥。”本想说刘安老乌龟,记起刘安是皇帝大哥的叔叔,不能当着群臣之面,称其为老乌龟,硬生生把一个龟字缩回肚中。
刘彻道:“这三匹马就给张汤,天正和天南三人乘坐。”三马俱是不凡,任是非知皇帝大哥为自己此行,煞费苦心,心道:“大哥待我如此之重,老子怎能不为大哥办好事。这次,老子一定让大哥得遂心愿,要刘安这老乌龟永远不敢再造反。”张汤三人谢过恩,接了马缰。
任是非道:“大哥,小弟这就去了。”刘彻道:“二弟再等等。”黄山豹和熊连虎二人,赶来两头老虎,正是任是非的大花小花。刘彻手一招,过来两个人,道:“我本想要熊黄二位随二弟一同前往,他二人被嬴复整治过一番,恐有人识得,就叫二人教了这两人一身驱虎役豹本领,给二弟照顾两只宝贝。只怕二人所学时日甚短,不能尽如二弟之意。”任是非道:“有劳大哥费神,小弟于心何安?”
刘彻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这就去吧。大哥静候二弟佳音。”任是非把尚方宝剑递给朴天正,把兵符向怀里一揣,跨上马背。张汤三人也上马背,风天南举起“代天巡猎”大旗。
任是非在马背上一拍,就欲起行,大臣班中闪出一人,叫道:“任兄弟,且慢。”正是陈伦。任是非道:“陈大哥,可有话要嘱咐小弟?”陈伦道:“正是。兄弟,你这次前去,或有缓急,可和朱买臣相商。”陈伦已被皇帝刘彻拜为博士,位在大臣班。他虽不知六家结盟事,但于任是非此行目的,已猜到**,知任是非此行另有目的。他知任是非玩心奇重,遇事不深思,于军国大事,未必办得正正经经,十全十美,才给他推荐朱买臣。
刘彻道:“陈先生,朱买臣何许人?”陈伦道:“回皇上。朱买臣当世贤者,通《春秋》《楚辞》,智计过人,尤其难得的是,三寸不烂之舌,天下难有其敌。”
刘彻道:“先生既知其人,何不为朕荐之?先生知贤不荐,致使贤才埋没,岂不痛哉?”陈伦道:“皇上求贤若渴,我朝必昌,宗庙幸甚,社稷幸甚,天下幸甚。朱买臣性情怪僻,立誓要先立功名,再进身面圣,常说:‘朱买臣要是先进身,再立功名,无知之徒岂不要说吾乱嚼舌头,无治世之具?’臣念其苦心,是以不荐。任大人此次奉旨东巡,以朱买臣之智,必知来意,定会和任大人相见,为其谋划。臣以为,任大人回京时,皇上就可见到朱先生。”他和皇上说话,不敢称呼任是非为兄弟,称任大人。
刘彻道:“陈先生大才,所言必不差,朕就专候朱先生到来。二弟,要是见着朱先生,千万不可失礼。”任是非道:“大哥放心,小弟理会得。”心道:“陈伦书呆子一个,有什么了不起?朱买臣定是和他一样,呆头呆脑。”陈伦才智不凡,经纶满腹,当世少有,在任是非眼里,不过是个书呆子,因为他娶老婆要靠自己帮忙才娶得成,要是有本事,怎不自己娶?任是非在马上一拱手,告别皇上和群臣,驱马而行。张汤三人紧跟其后。
御林军训练有素,任是非指东则东,要西则西,无不如意,大喜若狂,方知大将军之八面威风。一离长安,召来几十名小校,要他们化装成平民,提前到淮南探听消息,犹其要注意越人和匈奴人。小校领命而去。
注:张汤审鼠事,史有所载。张汤精擅文法,与赵禹改定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