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站到她的身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略一犹豫,便轻声唤道:“四王妃。”
沧澜雪转过身,缓缓坐在床沿上。
黑衣女子那露在面巾下的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四王妃。”
沧澜雪的声音也很轻,却也很冷:“你是什么人,既是知道我是人,这里是何处,还敢如此大胆。”
黑衣女子微微苦笑了一下:“王妃千万不要恼了,小女也是逼不得已。”
沧澜雪却是不为所动,淡淡地道:“逼不得已就能大胆潜入我的居室?”
黑衣女子叹了口气:“四王妃,你先莫要动怒,且听小女道出前来因由,到时候你若是觉得小女做的不妥,你再恼不迟。”
沧澜雪略想了想,便站起身,直视着黑衣女子:“你说,我听着便是。”
黑衣女子见她神情平静,没了怒意,心下松了口气,便跨前一步,更为靠近沧澜雪,就在走到沧澜雪身前时,蓦地双膝一弯,跪在了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黑衣女子却是更为弯下了身子,几乎匍匐在沧澜雪的脚边,道:“四王妃求你救救雁北的百姓吧。”
“你起来吧。”沧澜雪从黑衣女子的身侧走过。
黑衣女子猛地转过身,仍是匍匐着身子,“王妃,那人说了,能救雁北百姓的只有励煌国的四王妃,小女不惜冒生命危险夜闯四王妃的居室,也是迫于无奈,还望四王妃能念在数千百姓,能应允了小女的恳求。”说着,向着沧澜雪频频磕头。
沧澜雪安静地坐着,脸上神情如古井不波:“那人是谁?”
“那人……”黑衣女子的眼中涌现出一波奇特的情感,随即低垂螓首,道:“四王妃恕我不能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但是请王妃放心,我绝非是有隐瞒,实在是情势所逼,那位大人的身份特殊,不宜外泄。四王妃,我今夜所言句句属实,而且雁北的百姓也都相信王妃能带给他们胜利。”
沧澜雪目色清冷如月,她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淡漠道:“你走吧,今夜擅闯之事,我可当做没有发生。”
黑衣女子蓦地抬起头,迥然地望着沧澜雪,“四王妃,您这是在赶我走么?”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又如何信服?我又有何理由去救那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沧澜雪睇着黑衣女子,那份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只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何时何地见过此女。
莫非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四王妃,请看这个。”黑衣女子从背后扯下一个包袱,递送到沧澜雪的面前,打开。
沧澜雪瞥了眼那包袱中的东西,豁然人从凳子上站起,目光犀利地划过黑衣女子,沉声问道:“说,那人现在在哪里?”
黑衣女子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自沧澜雪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令她惊惧同时也更为坚信,那人所说的话是真确的。“只要王妃能答应我的请求,交给我此物的人,自然会出现在王妃的面前。”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沧澜雪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那呈现在包袱中的木盒子,这盒子她岂会不认识,正是三年前穆婉蓉最后留给她的,只可惜那时候被人所夺。
这几年来她虽然也一直有所追查,可结果都让她失望。
如今这个木盒子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压抑在心中的仇恨瞬间被撩起,这个黑衣女子到底是谁?然,她口中的那人又到底是谁?
“我知道若是把这盒子呈现在四王妃的面前,必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为了雁北数千百姓,我在所不惜,就算王妃是在说我威胁也好,只要王妃能答应前往雁北,我何惧一死!”黑衣女子大意而凌然的将话说出口,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沧澜雪。
沧澜雪听着黑衣女子的一字一句,手紧握着那木盒子,从那女子眼中流淌而出的绝然,让沧澜雪知道,就算是杀了她,也绝不会再向她透露半个字。
“仅是一个盒子,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仅是这个盒子,足以让四王妃答应与我前往雁北一行。”黑衣女子笃定道。
沧澜雪手又是一紧,看来黑衣女子已经完全的看穿了她的想法,反倒收起了那份杀意,她将木盒子放在桌上,说道:“我可以去一趟雁北……”
“王妃……”黑衣女子听沧澜雪此话,心头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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