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有回来的一天,为什么还要不告而别?!”宁柳宿低吼。
“柳宿,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一个答案。”沧澜雪踱步走过宁柳宿。
宁柳宿一个转身,睇着那走在前头的沧澜雪,大步一迈,抢到了她的前头,问道:“沧澜雪,你欠下的何止是一个答案,你可知道座主为了找你……”
“我知道,他为了找我坠崖,他失去了所有有关于我的记忆。”沧澜雪举目,凝望着宁柳宿,又道:“柳宿,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你所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宁柳宿含在眼中的泪水,顺颊而下。
“只有这些。”沧澜雪冷漠地撇开了脸。
“我不会答应让你再接近座主。”宁柳宿厉色说着。
“你阻止不了我。”沧澜雪亦是不敢面色,笃定的话语不容置疑。
宁柳宿目光紧盯在沧澜雪的脸上,那份决然令她的心触动了下。
“柳宿,不要妄想阻止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明天都必须要见到澈。”沧澜雪一字一顿对着宁柳宿说着,这已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宁柳宿话还未出口,却被从房外走入的衣祈风所打断。
只听衣祈风说道:“柳宿,你就应下了吧。”
宁柳宿在衣祈风的话中,身子微颤了一下,看向他,又回望着沧澜雪……
“雪儿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不管我们再怎么阻止,她都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见澈,让她乱闯乱撞,茹莽行事,倒不如是在我们所能掌控的范围内,让她见到澈,这样你也可以更为的放心,不是么?”衣祈风走至宁柳宿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头。
宁柳宿侧目看向衣祈风,他的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其实她早就软化了,说是怨恨沧澜雪,可当见到沧澜雪的那瞬间,她就已经溃不成军,那份怨恨何其的薄弱,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加上沧澜雪那份强势,宁柳宿轻扯了下嘴角,冷哼了声:“随便你们。”语落间,也不再与沧澜雪说话,径自离开。
衣祈风皱了皱,摸了摸鼻尖,看向沧澜雪,说道:“这下子,我算是把柳宿得罪了。”
“嗯。”沧澜雪低应着,目光则是看向那离去的宁柳宿,柳宿最终还是点了头,虽然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可也没有再阻止的意思,这便够了。
“那你休想吧,我去送送她。”衣祈风说了句,举步离开。
沧澜雪目送衣祈风离开,轻轻地叹了声,“得罪柳宿了么?……”
翌日,寂静的气氛,让整个王府都笼罩在阴郁之下,就如这天一般,雨丝怎也扯不断,缠绵徘徊,就是不愿离去……
这一日绿荫山庄轩辕墨澈的寝室外,善央等人整日进进出出,侍从们端出一盆又一盆泛着黑色的血水,府内人人面色凝重气氛紧张。
衣祈风面色冷清的伫立于门口,在他身旁的自是回京不久的宁柳宿。
“座主这次赤血蛊发作又严重了。”宁柳宿站在门外,紧绷着脸望着那进出侍从们手中的铜盘,难道座主真的撑不下去了么?
宁柳宿目光透过未有掩实的窗口望去,里面各个忧心忡忡,轩辕墨澈就躺在床榻上……
对于宁柳宿的话,衣祈风给予不了任何答案,他只是面目冷清的站立于门外,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宁柳宿见衣祈风没理她,也只能走开了,站在门口,久久望着里面,一语不发。
不知多久过去,衣祈风转目看向宁柳宿,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也应该去准备下了。”
“嗯。”宁柳宿转身,望着衣祈风,“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右边的花厅。”衣祈风回着。
“那我过去。”宁柳宿点了点头,转身之际,仍是不忘看了眼房中的轩辕墨澈,脸色凝重,随后方离去。
房内善央低呼的声音将衣祈风游离的思绪拉回,疾步迈进房中。
朔大的夜光明珠正被铜鹤衔着,分立在莲花池内的六瓣尖上,珠光流莹,映得池中泉水泛起层层碧绿色的波纹。蛟龙盘踞柱上,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那一池莲花中,水漫了,湿漉漉地沾上垂地的锦纱。
汤池内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宁柳宿望着身旁的沧澜雪,眸底仍是搀着一丝忧虑,她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沧澜雪转身,看着宁柳宿,淡淡地一扬眉,点了点头,道:“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我还需要考虑么?”
宁柳宿语塞,见沧澜雪这般坚定,也就没了话。撤退了池中的一干旁人,再次望向沧澜雪,道:“那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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