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娟望着王御医,脑中想着今日前往王府时所发生的种种。本是闭门不见客的王御医,竟是在见到夫人的手镯后就传见了她,而且神色间似有些激动,而且没有多做询问就随着她来了。
夫人可从未提起过她与那王御医有什么交情,不过今日看来这王御医与夫人只见必定有着什么关系,不然怎么见到夫人的手镯就匆忙的随她来了呢。
王御医清清瘦瘦,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目光谨慎清明,他放下沧澜雪的手腕,起身走离了床榻。
穆婉蓉替沧澜雪掖好被角,吩咐巧娟照料雪儿,便疾步跟上王御医走出了内房。
来至院中,穆婉蓉上前来至王御医的身侧,焦急地开口问道:“如何?”
王御医沉思半响,捋着黑须,慢吞吞地道:“婉蓉,恕我直言,雪儿这身子,恐怕是无法痊愈了,她全身的筋脉尽碎,我没那个本事将她治愈。”
“什么?……”穆婉蓉惊在心头,她不敢置信地紧盯着王御医,“不可能,你是太医院的院首,你怎么可能医不好雪儿呢?难道你还在怪当年……”
王御医目色一凛,他紧紧地盯着穆婉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婉蓉,原来我王昊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穆婉蓉在王昊的神色中蓦地心一抽,她无助的望着王昊,深深地自责道:“对不起昊,是我太过心急了,你也知道雪儿不能有事,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完成……”
王昊目色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他伸起手,欲碰触到穆婉蓉那颤抖的肩头时,却急急地缩回了,脸上浮上的是满满地疼惜,“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命还是能保住的。”
“我要雪儿好好的,我要她完好无损,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雪儿决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啊!她才十三岁,还不过是个孩子,而且她还有必须去做的事。那人……”穆婉蓉哀求地望着王昊,那双明眸浸透在水汽当中,泛红泛肿。
王昊在穆婉蓉的话中,目露惊悚,急忙打断了穆婉蓉的话:“你疯了吗?这话能在此地说?”
穆婉蓉一把捂住的嘴巴,呜咽不敢出声,她也惊慌在自己这张嘴巴中,藏匿了十三年的秘密,这牵系着多少人的性命……
“只要命能保住,这身子总会渐渐地好起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王昊缓了口气,从袖管中掏出锦帕递给穆婉蓉,“擦擦吧,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有什么事就乱了方寸,只知道哭。”
穆婉蓉接过锦帕擦着眼泪,在王昊的话中,她似回想到了过往种种,那冲出的笑变得尖涩难咽,“你还不是一样。”
“我们都没变,变得不过是头发白了些,皱纹多了些,不过,你还是一如当年,还是很美。”王昊眼中渐渐地升起年少时的青涩,穆婉蓉的娇美似一点都不为岁月所掩,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只是那张脸……
“你的脸……”
穆婉蓉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即便已经过去多时,可还是能感到脸颊上传来的刺痛,这是崔玉华所打。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值得么婉蓉?”王昊问着。
穆婉蓉淡淡地一展眉,“值得吧,我能待在他的身边,这边足够了。”
“哎……”王昊幽幽一叹,他自嘲地蠕了蠕唇,说:“雪儿的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虽然我不能治好她,可不代表这天下间就无人能治好她。”
穆婉蓉双眼倏然转亮的望着王昊,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朔王爷是不是给雪儿看过?”王昊无奈地摇摇头,穆婉蓉的性子是当真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温婉又迷糊。
“朔王爷?”穆婉蓉瞬间瞠大了双眼,竟是连泪水也止住了,“对啊,我怎么把朔王爷给忘记了。”崔玉华出现的过于唐突,而后面所发生的一连窜事情又没有给予她喘息的机会,以至于她居然把朔王爷衣祈风给完全的忘记在脑后了。
“朔王爷当真给雪儿看过?”王昊从沧澜雪的伤势当中察觉到有人已经给她进行过诊断与治疗,若非这样沧澜雪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而且他也深知,若是换做他,他并无把握能保住沧澜雪的命,那伤势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治愈的范畴。
而放眼天下,能有如此精湛医术的,在励煌国只有一人,那就是被封为鬼医的朔王爷——衣祈风!
只是这朔王爷生性放荡不羁,性子更是透着古怪,想要他出手医治那非是容易的事。
本来以朔王爷的医术应当要报效朝廷,若是朔王爷在,他这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必定要拱手相让。
只不过这朔王爷喜欢自由,不喜拘谨在皇宫,就连皇帝的圣旨他都敢违抗,甚至不惜以爵位相要挟,若是逼着他当院首他就抛弃爵位,遁迹江湖。
朔王爷的身份自然不可动摇,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医术,皇上可是除了朔王爷就连他这个太医院院首的医术都存有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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