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汪道蕴口气极其体谅,连连点头道,“自然不能耽误了县尊的大事。”
“再有,小北的身世,不过我们几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她是叶家庶女,她的姐姐尚未许人,老爷分明器重孚林,却以庶女下嫁,别人说来须不好听。”
汪道蕴顿时眉头倒竖:“我家娶媳自重人品,嫡庶有什么要紧!再说,孚林既然已经挑明,他倾慕的人是……”
这一次,吴氏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用力掐了一下汪道蕴的手臂让其住嘴,这才讪讪说道:“夫人见谅,外子说话没个分寸,礼教大防森严,未婚男女岂能声张什么男女之情?”见丈夫犹如吞了个鸭蛋,心虚地不再说话,她就诚恳地请教道,“此事夫人可有什么主意?”
“当初我是想着小北放在其他地方寄养我不放心,说是族亲,放在叶家却又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这才让她跟着明月,我可以亲自教养。日后若能认祖归宗,这段经历自可隐去,若是不能,便当成叶家女收在膝下,没曾想终究是走了后一条路。我和老爷自然视她如同亲生,她自己也素来自立自强,不曾自卑自怜,可外间人言终究可畏,我也不想嫁女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可此事我没有什么主意,恐怕要靠孚林。”
汪孚林见老爹今天简直是说啥错啥,站在那早就麻木了,听到这话题突然绕到了自己身上,他不禁愕然。眼见苏夫人冲着自己微笑,汪道蕴立刻眼睛大亮,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就连吴氏也显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暗叹一口气,随即爽快答应道:“既是我娶妻,自然不会让外人指指戳戳。”
要实在想不出没辙,那只能哪天演一场英雄救美了……
汪道蕴这次总算没有再信口开河——在他看来,其实这事情好解决,只要把叶家大小姐先嫁出去就行了——反正儿子揽事上身了,他夙愿得偿,此时只有说不出的欣喜。因此,等到双方书面初定婚书,汪孚林陪着苏夫人出了屋子离去,他少不得对妻子倒了一番苦水。
“双木总算还有点良心,我就担心他少年心性攀龙附凤,不顾我当年旧约,总算他知道顺着我心意了……”
吴氏听丈夫在那唠唠叨叨,她又好气又好笑,却也知道汪道蕴这人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在那自顾自地想心事。如果今年办不了婚事,那么还要等多久,到时候得下多少聘礼?女方又该在哪里出嫁?出嫁之后,是让小夫妻住在松明山,还是歙县城中?对了,叶县尊也就剩下一年任期了,这次关口要是能顺利过去,将来会转迁何处,汪孚林瞧着和这位岳父是很亲近的,会不会跟过去?那时候他们这儿子似乎就给别人养了……
汪孚林陪着苏夫人单独去见汪道蕴和吴氏夫妻,小北呆在汪二娘屋子里,虽说汪小妹正叽叽喳喳说着话,可她却心不在焉,反反复复在猜测她们究竟说什么。就在这时候,刚刚跟着阿衡去官房的叶明月进了屋子,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继而笑看了她一眼。尽管什么话都没说,可她仍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难不成姐姐知道那边厢发生了什么?可恨这是人家家里,上次又醉酒险些闹了那么个笑话,否则她就拿出看家本领去偷听了!
“姐……”
在小北身边坐下时,听到这么一声带着几分恳求的叫唤,叶明月不禁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这才趁着汪家姊妹不注意,轻声说道:“我正好看见娘和汪孚林从那边房里出来,娘似乎很高兴,汪孚林好像正在发愁。”
发愁?他发哪门子愁?小北再次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借口头晕出去透口气,却不想门帘再次被人打开了一条缝,却是汪孚林直接进了屋子。
“夫人说,要派个代表去松园贺年,没想到明兆那小胖子又跟着金宝秋枫跑出去玩了,大小姐二小姐,你们谁跟我一块去?”
汪二娘和汪小妹都对规矩很多的松园不太感冒,这会儿又不是叫自己,乐得闷声不响。而不等小北开口,叶明月已经抢先说道:“让小北去吧,我正好有点头疼。”
小北想想自从那天之后,就没和汪孚林单独说过话,这会儿就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那好,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
ps:明天出发去沙龙,看了看除了编辑好像就我一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