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生于私欲,周祁扬兄弟父母早亡,周卫是周祁阳一个人扶养长大的,从小对自己哥哥依恋过甚。从小到大周祁阳最关心的人都是他,哥哥在周卫心里无人可以取代。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这让周卫感到自己正在被忽略,正在被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抛弃。心地像小孩子一样的周卫因为韦奂的出现,变得害怕,就像自己最在乎的人正在被一个坏女人夺走。
“哥,药方我已经配好了。”周卫将一张单子放在周祁阳眼前,可眼睛里却是害怕和不甘,他在害怕,疼爱自己的哥哥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变了模样,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只有哥哥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一个念头在周卫心中激荡着……
周祁阳却看都没看一眼,说道,“开好了就赶紧配药煎药啊,给我做什么。”
放作以前,周祁阳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周围说话,虽算不得恶劣,但眉宇间却有不加掩饰的不耐烦,落在周卫的眼里格外刺眼。
“哦。”周卫小声的应了一声,脸上明显是不高兴,但周祁阳却只顾着关心苇奂的病情,眉宇间尽是担心之色。
于是周围慢慢的转过了头,手上不自觉地发力,慢慢的攥皱了药单子。
他想起苇奂明亮的眼色,活泼的笑颜,又想起周祁阳眼底那抹无从躲避的爱意,心里也随着这张药单子变得缩成一团。
救,不救……
周卫知道,哥哥不会轻易的动感情,轻易的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当他认真起来,就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他害怕孤单,如果哥哥爱上这个女人,不再疼爱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苇奂就此沉睡下去吗,那样应该不仅是周祁阳会伤心吧,就连他自己也会非常不安。
“怎么磨磨蹭蹭的这么久啊。”周祁阳不耐的声音传过来,一下子就打消了周卫心里所有的顾虑。
如果韦奂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哥哥还会继续疼爱自己的。
这样想着,周卫用力的咬了咬牙,心里下了狠心。他到书桌前重新写了副单子,然后走到周祁阳面前,一脸苦恼的说道,“哥,家里的药材不够。”
周祁阳赶紧拿过药单,想了想说道,“还缺什么,我去配。”
“你看,这三样,还有这个,都没有了。可是这是药方子里最重要的部分,如若缺失,恐怕药效会大打折扣。”周卫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焦急,让人生不出怀疑。
于是周祁阳赶紧起身,将单子塞进衣服里,回头看了眼难受的紧紧皱着眉头的苇奂,上前帮她拉了拉被子,掖上被角,然后朝着周卫神情认真地吩咐,“你好好照顾她,我很快回来。”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周卫看着周祁阳慢慢消失背影,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苇奂,眼底有着不知名的情绪流淌。周卫知道自己写的那个方子里有一味药材是这个季节最稀缺的——三七,周祁阳至少要很久才能回来。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上前刚要伸手,却见苇奂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眉毛紧蹙似乎很痛苦。
从悬崖摔下,一定摔坏了骨骼,甚至内里都可能会有破损,所以及时昏迷着想必也非常难受。
周卫原本就不是个心肠狠毒的人,看到这幅场景,他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更是一下子又都变成了不忍心。他在床前踌躇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垂眼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周祁阳正骑着马飞 快的往附近的医馆里赶。他手里的鞭子不停地往马后招呼,骏马本来就已经提速到了最快,先下更是痛苦的嘶鸣着。但周祁阳却仍旧唯恐不及。
他的衣角在风中飘飞,烈烈作响。眉头紧紧的皱着,眉宇间尽是沉重与肃穆。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从来没有。终于,疾奔到了最近的医馆门口,连马匹都来不及栓他就冲了进去。
马因为刚刚的鞭打身体仍然嘶痛,现在停下来更是痛苦抓狂,于是眼见着这匹马不受控制的在街上跑走,并渐渐不见踪影。
街边的人忙喊,“公子,你的马!”
周祁阳却仍旧没有追出来,反而气喘吁吁地将要单子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慌忙朝小伙计说道,“快,给我抓这几种药。”
现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韦奂的病情,心中那根敏感的弦被触动,心里是满满的担心。
周卫有一样想得很对。周祁阳这个人,轻易不会动感情,但是一旦动了便会爱的轰轰烈烈。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苇奂的感情时,就已经深深地将苇奂认定为了自己相守一生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将苇奂的安微放在了第一位。
小伙计见周祁阳连气儿都累的喘不匀了,赶紧依照吩咐拿起药单子,只见上面皆是治疗跌打损伤之后的内伤外伤的药。于是心里暗自嘀咕,这般着急的找药,却不知要接受治疗的人受的是怎样重的伤,怎样的奄奄一息。
他哪里知道,其实周祁阳完全是小题大做,苇奂总还不到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这样的程度呢。再说了,只是受惊吓和撞到脑袋才晕了过去,其实并没有伤及内脾。
“这……”小伙计抓好了三种药,然后为难的看着周祁阳道,“公子,我们店里,没有三七了。”
“什么?”周祁阳看着小伙计瞪了瞪眼睛,“三七是最常用的外伤药,怎么可能没有呢。”
“就是因为常用,所以才容易断货啊。这个季节,天气干燥,田七又处于半熟阶段,公子你真不巧,恰好明天我们店里就进新的药材了,可是我看您这……也等不到明天啊。”小伙计一脸的抱歉,同时也被周祁阳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