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陈暖,女孩此时已泪流满面。
我们回到市里,找了个时间,我约到了赖樱,把妈婆老祖的事情说了一下,并告诉她我的忧虑。妈婆老祖会不会是啖食夜叉附体,就算不是啖食夜叉,她在乡下这么个搞法,以后也要出大事的。
赖樱也觉得这件事挺重要,要联系东北小雪一起过去看看。可东北小雪因为个人原因南下去了广州,半个月之后才回来。约上了郭师傅,我们四人又去了一次蛇口屯,刚到村口,就看到村里披麻戴孝,到处都是风吹纸钱。拉住一个村民刚要打听,村路上传来喇叭声咽。
一只丧葬队伍吹吹打打过来了,招魂幡迎风摆动,纸钱飞舞,无比肃杀。幡上写着:妈婆大师千古。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不下数百人,全部穿着麻衣扎着孝带,哭声一片。
“妈婆老祖死了,线索也断了。”赖樱喃喃。
我抬起头,天空昏暗,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从蛇口屯无功而返。想起从认识黄丽开始,发生的这些一点一滴,让我有种恍若如梦的感觉。这段日子离奇又古怪,压抑又阴霾,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却发现已是满目废墟。
天越来越冷,气温到了本市历史的最低点,大街上滴水成冰。到了晚上,就听外面狂风呼啸,吹得窗玻璃啪啪乱响。
天气预告说,今夜将迎来本市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冬雨。幸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大半夜的,我被雨点打窗的声音惊醒。
趴在窗上往外看,外面昏天黑地大雨如注,狂风大作,窗户嘎嘎响,我生怕一阵风给吹碎了。
大街上偶尔有车子驶过,空无人影,大水肆意流淌,天地无色。
大白天的屋子里也没有光亮,乌压压跟晚上似的,开了灯,我想看看电视上上网。大嫂来了电话,嘱咐我说下雨天不能开电器,一旦来了雷电,能把电器劈坏。千叮咛万嘱咐。
我应了她,拿本书躺在被窝里看。
熬到中午饿了,爬起来找食吃,正在翻冰箱的时候,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这就怪了,大下雨天怎么会有人来呢?我来到门口,趴在猫眼往外看,外面楼洞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看到个人影。那是个男人,手里拿着伞,面目看不清楚。
不过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个陌生人,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
门外站的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比我要年轻不少,有些稚嫩。他穿的很少,只有一件薄薄的夹克,手里拿了一把几乎让风吹散架的黑色雨伞。他浑身打着哆嗦,嘴唇也成了青色,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落。
“你是?”我问。
他咳嗽了几声,缓过一口气说:“你是罗稻吗?”
我点点头。
“能先让我进去吗,太冷了,想喝口热水。我是从隆城来的,我叫叶凡,专程为你带了个消息。”
隆城我知道,是吉林省的一座小城,当地靠近大山,风景优美,吸引很多旅行者。我虽然没银子,却也热衷旅游,经常查看国内旅游景点,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这么远的路程,这位叶凡千里迢迢从东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我,他想做什么?
我迟疑一下,还是把他让进了屋。给他倒了热水,叶凡也不见外,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我帮他挂到卫生间里。等他喝了水缓和下来,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老式信封,里面滑落出两样东西。一样是照片,另一样是一张随手写在纸巾上的一串文字。
我拿起纸巾看看,上面笔迹十分潦草,写的是我的家庭住址,电话和姓名。
我非常不高兴,感觉个人**被人侵犯,我冷着脸:“这是谁写的?”
“照片上这个人。”叶凡说。
我拿起照片看。照片背景很黑,应该是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拍摄的。能隐约看见一个人,正坐在黑黑的深处。
一看到这个人,我差点惊叫出来。
他,就是解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