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人家喊你白总,唔……”王美云若有所思的说道。
周妮娜不语,只是时常看我,我更加不敢多言,席间没有王美云和周妮娜互相打趣,就只剩白云飞和周总时不时的聊天了,周总和一般的中年人有同样的爱好,爱聊新闻实事,爱聊伊拉克,爱聊房市,倒是苦了白云飞,什么都顺着他。
宴席结束,王美云邀请我们去他们公司坐坐,白云飞借口自己公司还有事,便告辞跟我一起离开了。
路上我开始思索这顿饭的含义,周妮娜对白云飞有意,这是跑不掉的,白云飞对周总有事相求,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周总的态度毫不显山露水,一点看不出来。他们之间也许有笔大生意要做,但是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事。还有就是……如果周妮娜口中的何主管就是何兰的话,那她肯定不喜欢何兰。
白云飞见我不语,开口道,“你知道童话集团吗?”
我摇摇头。
“整个烟京外围的大半好地都被他们屯了,他们也不做项目,就是从政#府把地拿了,再坐地起价往外卖,我们现在看中了西郊的一块地,想拿来做度假村,那地就在他们手上,可是他们出的价格高的离谱,几乎比政府去年拍卖的时候贵了一倍,我现在想拿这个项目,所以不得不跟周时昌打交道。你看今天中午这顿饭,觉得他们会把地给我吗?”白云飞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忧虑。
我顿了顿,“看他们老爷子对这块地闭口不谈的样子,应该是很高姿态的,不过你可以从周小姐下手。”
白云飞听完我的话,一眼射了过来,几乎是瞪着我的,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一针见血。我沦落到要使美人计了吗?”
难得听他开玩笑,我配合的笑了笑,“人家也是美人儿。”
“王美云跟我私底下交情不错,她悄悄透露了一个消息给我,有一家南方的公司也在想方设法的拿这块地,这就是周老怪为什么这么不缓不急的原因,总有人愿意出这个钱。”白云飞很快恢复了专业和冷漠。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在我上班第一天就带着我参与这样重要的饭局,也不懂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商场的诡计。他似乎很孤独。
“总也要赚得到钱大家才愿意出本钱啊。”
“你说的是。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白云飞似乎在跟自己说话,又像在跟我说话。
“白总,我们现在是回公司吗?”我老老实实的问道。
白云飞觑了我一眼,“我倒是习惯你刚才那么称呼我。”
“咱们是上下级,我不能乱了规矩。”
白云飞不语。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周小姐说的何主管……是……”
白云飞听到这里,大概也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沉默了一会,还是答道,“是了,是何兰。你认识的。”
虽然我已经见过何兰了,但是这会子从白云飞的口中得到证实,我还是有些窒息的惊讶,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你想不想听听这几年我的事?”
“洗耳恭听。”
原来,当年白云飞突然离职,果然是和他父亲白礼仁与学生何兰的风流韵事被人举报揭发有关。
白礼仁的父亲十分有才能,晋升也相当快,仕途一片光明。而且他是个玩票儿的----一直在股市折腾,所以手里很有不少钱。
这样的背景当然容易遭人嫉恨,可以这么说,白礼仁除了跟何兰这个学生有了不正当关系这点小小的污点,几乎是个完美的人,做学术他首屈一指,炒股他也是只赚不亏,儿子也是风华正茂,他的生活即将走上顶峰,却被一个匿名举报直接拉下马,这两年,很有些教授勾搭女学生的韵事。本来白礼仁就是离异,就算和何兰有关系也不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是教育局那段时间严打这类情形,白礼仁已经是院级教授,打了他就相当于杀鸡儆猴,射人射马,看看以后还有人敢这么干吗。所以他变成了一个牺牲品,很快被停职,美其名曰停薪留职。
白礼仁混迹这么多年,结识了很多商界的精英,这时候他的一个好友告诉他,有一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就快倒闭了,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往外卖,问白礼仁有没有兴趣,要是从前在位的时候,他当然不会去冒这个险,还要费那么多心,但是这时候白云飞因为他的牵连,也被莫名其妙的停课了,白礼仁决定赌一把,倒不如和儿子一起下海闯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