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花圈,中间围着一个沉重的奠字,给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而奠字下方,正是那天在天台上欲跳楼的那个女孩的照片。
家属们在酒店门口哭天喊地,哭成穿透简汐的耳膜,让她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回家之后,她还是没有想开……
可是这样的阵仗给酒店造成的影响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保全人员已经倾巢而出,开始驱赶这些人,家属却是激动异常,已经开始抄家伙准备干架了。
简汐倒抽一口气,立刻丢掉一旁的自行车想要上去劝架,“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可对方一看她酒店的制服,气焰更甚了几分,也不知是谁说了几句,“就是你们酒店这么不负责任入住不查看身份证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话毕,简汐便被波及,整个人被后面的人用力一推,踉跄了几步之后,接着便看见一根金属棒球棍结结实实地朝她砸来。
眼前的画面太过混乱,简汐一时只得傻愣着站在原地,看着那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武器,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千钧一发之际,她整个人被一个壁垒分明的身影挡在了身后。
简汐听到一声闷哼,抬头,只看见一个挺括的背影站在她面前,如一座沉稳的大山,替她挡住了所有的凄风苦雨。
张了张嘴,她想说谢谢,却被沈淮墨往后一推,“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的简汐回过神来,已经再度站在了总统套房的主卧室里。
面前的沈淮墨俊眉紧锁,“急救箱。”
简汐恍然大悟,连忙折身将急救箱找了过来。
沈淮墨用一只手艰难地脱掉白色衬衫,右边肩胛骨上的伤口立刻让简汐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顷刻的功夫,该处已经悉数肿起,青紫一片,甚至还有细小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像针尖一样破皮而出,只怕是连那只手都无法抬起了。
如果这一棍打到自己身上……简汐后怕得冷汗直流,一时间又忘了要如何反应。
“怕就滚出去,”沈淮墨冷冷开口,语气十分糟糕。
简汐咬了咬唇,似赌气的样子,狠狠回道,“我可是在胭脂巷长大的!”
“”沈淮墨的嘴角抽了抽,到底没有计较她的语气,“给我上药。”
“我?”简汐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要不我叫酒店的医生上来?”
“就你。”
在沈淮墨强硬到不容置疑的语气下,简汐有些勉强地拿出消肿止痛的药,在指腹上沾了一点点,然后抹到他的伤处。
沈淮墨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
简汐却是下意识地张嘴,轻轻地朝他的伤口上呵气,“稍微忍一下,立刻就不疼了。”
如兰的温软气息和冰凉的指腹一道,在他灼热的肌肤上来回游走,竟是让末梢神经传递而来的痛楚生生地少了几分,沈淮墨有些不自觉地蹙眉。
玫瑰金镶边的欧式大圆镜中,轮廓模糊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从玻璃天穹上射下来的光亮呈四十五度的斜角,不偏不倚地打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竟是有感应一般同时转头,竟是从镜中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这是一种太过怪异,又难以掌控的情愫,简汐心中生出一种酥麻之感,慌得她连忙抬手,本能地推了一把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淮墨,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惹来他再次闷哼。
她连连道歉,“沈先生,要不要叫医生来?”
沈淮墨疏淡地弯腰,从容地拿起自己的衬衫递到简汐手中,“穿衣服。”
“好的。”
再度向前一步,跨入他胸膛的半径范围之内,简汐才开始犯难。
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却只到沈淮墨的肩头,无奈只能踮起脚尖,再靠近一点,可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动作已经与拥抱无异了,尽管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样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尴尬,可略略急促起来的呼吸,和漏了好几拍的心跳,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微微颤抖着手扣完最后一颗复古的紫铜纽扣,简汐赶紧地往后一退,抬眸再度看向沈淮墨。
收敛住锋芒的眼神像黑色的漩涡,带着莫可名状的致命吸引力,让简汐呼吸一窒,本能地再往后退,却撞到一旁的矮凳。
一切,变得慌乱。转眼之间,她已经跌落在地,而身上,覆着想要拉起她,却终是来不及用力的沈淮墨……
壁垒分明的男性胸膛,压在简汐柔软的胸脯之上,让她更加无法呼吸。
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无辜地盯着他。
沈淮墨被她看得心脏倏然一缩,却生生别开眼眸,“简管家,托你的福,我的肩膀又受伤了。”
简汐看着他上下耸动的性感喉结,喃喃开口,脸上羞得要滴出血来,“对不起,沈先生。”
伸手再度想要推开他起身,无奈他太沉,自己又使不上力,简汐胡乱扭了一下身体,就被沈淮墨一把按住。
“不要乱动。”
他的声音,黯哑了好几分,身体某处的原始本能,居然因着身下这个女人毫无章法的胡乱扭摆而有了抬头之势,沈淮墨觉得丢脸至极。
可卧室的门,偏偏在此刻应声而开。
两个躺在地上的人,本能在这种暧昧的姿态中齐齐转头,看向门口的人……
秦朗尴尬地站在主卧室门口,进退不得。自己明明敲门之后无人应答才开门的,却还是偏偏撞见这样的画面,他真的好想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