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的老家在中部地区一个颇为古老的小镇上,小镇遗迹多,同时又是兵家必争的古战场,所以在历史上颇为著名。只是到了现代,因为附近没有资源,可供开发的地方不多,所以小镇颇为落魄,也很平静。
远比不上李然出生的地方,即使只是个小村落,也抱着‘要发财,组团去’的轰轰烈烈而闻名于世。
张兰的父亲张任是个公务员,在国土局当一个小主管,虽然工资不多,但是油水十足,日子倒也是有滋有味。二十几年前,用某种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娶到现在的貌美妻子姜汾,后者为他生下两个女儿,都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
张兰本来想在学校里多待几天,起码要先了解孙丹妍的情况再回家,但是因为家里催促的缘故,只好提早动身。
张兰的姐姐叫张雨,比她大了两岁。读书时代,张雨的成绩要远比妹妹要差,所以高中毕业后干脆就没有读书,而是在外面混日子了事,后来被小镇实权人物镇委书记的儿子娶回家,只是没过多久就闹出婚变的传闻。
在这当口,不提张兰本来难过的心思有多么郁闷,即使是张任本人,也是忐忑不安,大为沮丧——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大女儿结婚前还只是个混吃等死,没有依靠的小吏。与镇书记靠上关系后,他才小升一级,专管土地管理这方面的工作,但是现在么……怕是要吹了!
夜晚的小镇比白天更加平静了,夏虫在荒芜的草地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心情好与坏的人会在这时候听出两种迥然不同的心情。
张兰的心绪显然不会很好。她站在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小房间,大约十平米左右的粉色墙壁贴满了她儿时的回忆。翻开抽屉,里面还有一个芭比娃娃,这是十岁那年,她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张兰心一酸,正想拿起娃娃玩赏的时候,房门敲响了,一个与张兰样貌酷似的绝色女人走了进来,看着张兰,轻声说道:“小兰,爸爸回来了,叫你出来说说话!”
“喔!”张兰看着姐姐张雨,虽然有粉底扑在脸上,可容颜憔悴确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张任四十五岁,体型颇大,顶着一个啤酒肚坐在沙发上,但是长相英武,倒是为他的外貌加分几许。他的妻子姜汾坐在他旁边,看着一对女儿微微蹙眉,愁容满面,尽管时间在她的脸上刻上明显的痕迹,但是依然能在她脸上找到当初风华绝代的容貌。
张任宠溺地看着小女儿,问道:“今天下午到家的吧?累吧?”
张兰摇摇头,轻声道:“不累,看到你们,体力就好了!”
姜汾轻笑道:“还是跟小时候那样嘴巴甜甜的!妈做了你最喜欢的菜,等下吃饭的时候多吃两口!”
“我张任平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只有两个宝贝女儿能让我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了!”张任得意地点点头。
姜汾淡淡的说道:“女儿是拿来炫耀的吗?德行?”
张任表情一僵,尴尬一笑,被妻子那话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张雨和张兰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寒暄片刻,张任愁眉苦脸道:“小雨,你和你男人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张雨黯然低下头,低声道:“嗯!”
张兰早已经从她母亲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不由黯然神伤。
同样伤心的还有姜汾,她苦涩一笑,说道:“强取豪夺而来的感情,又能坚持多久?”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张任低着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姜汾对大女儿说道:“真的不能咬牙坚持下去吗?我跟你爸爸也不就这样坚持过来的?”
张雨看了一眼亲生父亲,目光黯淡:“爸爸在外面能吃抹干净回家!他连这点意愿都没有,我又怎么坚持下去?昨晚,他还将那些女人带回家……”
姜汾又问道:“那你公公呢?他都不说话吗?”
张雨脸色一变,迟疑很久,她才艰涩无比的开口道:“公公他…公公他…自然是没有兴趣管理儿子的私事的,他倒是对……我有兴趣!”
热血从血管里猛然窜上脑袋,张任猛然站起身咆哮如雷,来回走步吼道:“王八蛋,那老家伙怎么敢轻薄我女儿!”
姜汾脸色苍白,结巴道:“那…那…还是马上离婚好了!”
张兰也是花容失色道:“还有这样的人?”
张雨冷笑道:“小兰,豪门大宅关上门,见不得人的事情更多!这还真是小事一桩呢!”
张任忿然道:“那他呢?他知道吗?”
张雨冰冷一笑:“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又怎么样?他敢忤逆他老子吗?”
张任哑口无言,对于张雨的指责,他毫不怀疑其中的可能性。
张兰抓着姐姐的手,说道:“那不要住他们家了,离婚吧!”
张雨看着自己的父亲,苦涩道:“爸爸,那你的位置可是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