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先出去了……”孙丹妍走出办公室，在那长而又幽暗的长廊独自片刻，蓦然蹲下身子无声落泪起来，她的右手紧紧握住手机，不敢开机。她怕自己会动摇……她知道，借了那笔钱之后，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回头了！

……

成尚坐在学校医务室的白色铁丝床上，面无表情，任由校医为他包扎伤口。校医处门口堆满了人，这时，一个年老的人在保安的陪同下推开门走了进来。

成尚看了他一眼，是爷爷的司机兼秘书王树。

王树看着头上扎满绷带的小少爷，轻声道：“小少爷，程先生让你回家……他有话跟你说！”

“本该如此？不是么？”成尚哈哈一笑，浑然不顾断裂的伤口，“王树，你在我爷爷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王树低声道：“小少爷，程先生……说会亲自告诉你的！”

成尚目光寒凉地注视着王树，他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成尚在王树和学校保安的陪同下进入车子，行驶出校门，回到自己家中时，已是日暮黄昏。诺大的客厅，一家人都在，成尚无声讥笑，站在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的爷爷面前。

“你们知道么，每次一进入这个家，即使外面艳阳高照，即使浑身热的想光着肩膀，我都觉得，好冷好冷！”成尚惨然一笑，指着自己的头：“爷爷，你们也知道了吧，今天我被人打的这么惨？但我没有怨恨李然，我一点都不怨！也不想其他事情，我只有一个问题，求你，求妈妈，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相！”

成晟摘下老花眼镜，眼眶蓄着淡淡的雾气，轻声道：“坐下……”

成尚不动，只是吼道：“告诉我真想！”

“你爷爷叫你坐下！”成云怒吼道，“你的修养哪里去了！”

“是呀，阿尚，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郑丽浑身颤抖，她害怕谎言被揭发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更害怕那个连几千万超级跑车甚至自己生命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孩子会怎么样对待成家！

“告诉我真相！”成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道，“我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这些，再也没有其他了！”

“我不明白，如果妈妈说的事实，那么孙丹妍为什么不接受爷爷的帮助？如果是事实，为什么李然会这么有钱？如果是事实，为什么孙丹妍失踪了？还不知真假的说自己被其他男人包养了？为什么她这么倔犟，爷爷的帮助不屑一顾而却又……”

成晟目无焦点地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我……曾经有机会阻止一场悲剧发生在自己眼前，可我犹豫了！知道为什么么？是因为我相信，这才是一个爷爷对自己疼爱孙子的爱护，我的孙子以后会明白他爷爷的苦衷，明白运转社会秩序的本质……没有童话，没有浪漫的，阿尚！”

成晟黯然一笑，凝视着成尚的眼神，带着愧疚，带着歉意，带着悔恨，带着怜惜。“可我终究晚了一步，可我也终究错了，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我难辞其咎！阿尚，那么想知道真相？”

“爸爸！”郑丽看着的眼神充满哀求。

“告诉我！”成尚流着眼泪嘶吼道。

“……我知道了！”成晟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这个真相就是……阿尚，是你亲自为你的感情划下了句号！”

成尚错愕呆滞，脸盘泪滚滚而不自知。

成晟老迈的手紧紧抓住成尚的肩膀，仿佛要抓住随时要挣脱的风筝一般。“因为那照片是假的……”

郑丽紧抓着自己的手，面容抽搐，表情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