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竹楼上传来一阵尖细的唱曲声,谢景闲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哼唱着旦角的戏,这让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毛骨悚然。
“死老头子,闭嘴吧,你不害臊,我还帮你害臊呢。“谢小玉的母亲在一旁骂道。
“唉--“谢景闲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无聊吗?刚过了两天有趣的日子,就又要出海,再也没地方可以听戏了,我自己吊吊嗓子,还不行吗?“
“爹,你让小钗帮忙,找几个人来给我们说书不就行了?“谢小玉的大姐在一旁怂恿。
“别,你以为你是老几?我们有这样的日子,还不是靠着小玉,你真得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别人都得奉承着你?“谢景闲可不糊涂,他绝对不会忘记儿子曾经说过的话--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我不是想孝顺您老人家吗?“谢小玉的大姐嘟囔了一声。
“你要孝顺我,就凭自家的本事,别借你弟弟的身份作威作福,当初小玉就担心我们家会和那些豪门一样,出来一堆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让他说对了。“谢景闲指着大女儿的鼻子骂道,他的眼睛则盯着其他人,他的心里清楚得很,其他人也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这话说得很重,谢小玉的大姐两眼发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谢小玉的声音:“爹,大姐也是为了您着想,不过您这话也没错,咱们应该把眼光放远,别弄得像暴发户似的,稍微有点地位就张牙舞爪,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他说这话,也不怎么客气。
谢小玉对父母还有点感情,毕竟有生育之恩,他对几个哥哥姐姐的感情就要淡多了。
“你那边的事办完了?“谢景闲笑着问。
谢小玉的本体一直在这里,从来没离开过,不过他的本体整天在打坐,偶尔清醒一下,也顶多和陈元奇他们说几句话,很快又会回去打坐,现在突然跑过来,显然是那边的事做完了。
“现在大家都去东城区等着登船出海,戏院、茶馆全都关门了,您老想听说书,看戏,也已经没了,不如我们出发吧,去和其他人汇合。“谢小玉来这里,就是为了劝家人离开。
“又要坐船?“谢景闲苦着脸问道,当初他刚刚登上飞天剑舟的时候,倒是兴奋过一段时间,但是连着几个月在海上漂泊,他实在是呆腻了。
还不如在芥子道场里面呢,飞天剑舟上就算有缩尺成寸的法术,长也不过数百丈,很多地方还不能去,芥子道场里面的地方毕竟大得多。
“您最好习惯这种生活,接下来可能要在船上待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谢小玉并不是在吓自己的父亲,这种事完全有可能。
一听到这话,谢景闲一脸凄苦,好半天,他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好,那就走吧。“
他认命了。
“我去安排船。“门口传来了谢小钗的声音。
谢小玉一醒,她就感应到了,立刻停止修炼。
不只是她,绮罗、青岚、姜涵韵也都站在了门外。
“才一万多里,要什么船?“谢小玉袍袖一展,朝着四周一扫,他的爹娘兄嫂全都被收了进去。
人当然是被收进了芥子道场里面,不过没放回下面那一层,那里已经成了虫子的天下。
谢小玉只能把家人留在上面一层,和洪伦海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