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死……你想让本王死?”冷子烨震惊看向因为用力过度而虚脱在榻上的沐晴菲,她此刻的痛,冷子烨感受得到。
片刻沉寂,冷子烨苦笑,“本王能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这是本王亏欠你的,只是……本王还有余愿未能达成,而且就算死,本王也一定要先解了身上的雌雄同心蛊,如何,也不能再害你一次……”冷子烨落寞开口,眼底黯淡无光。
“呜呜呜呜!”榻上,沐晴菲拼命摇头,仿佛是等不了那么久一样。
冷子烨垂眸,若真了无牵挂,他便赔沐晴菲这条命又如何,至少还能再见淳于燕,可是现在不行,他有血仇在身呵。
于是不管榻上沐晴菲再发出如何让人心痛的声音,冷子烨终究默默退了出来。
幽冷的夜空如浓郁的化不开的墨砚,苗宫圣殿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短小精悍的身段,黑亮如豆的眼珠,脸上一道道深如沟壑的皱纹,有着任何苍蝇落上去都能夹断腿的奇异功能。
“四长老与其他三位长老不是去了玉龙山?怎的先回来了?”面对眼前精瘦老头儿,祈月恭敬合手,谦谨虔诚。
“老夫听闻疆主近日对天朝来的那位皇贵妃特别厚爱,可有此事?”项氏四大长老中的老四,项北,生来是个急躁脾气,此番先行折返苗疆便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并未支会其余三位长老。
“这……谈不上厚爱,只是颇多照顾了些。”祈月脸色犯难,支吾道。
“搬了整个御花园的菊花去讨好那个女人,又终日腻在偏殿!好像已有两日不上早朝了吧?”项北背手哼气,眼中隐现怒意。
“疆主日理万机,近日许是累了,偶有懈怠也是人之常情。”祈月试图替寒千陌开脱。
“累是理由?玉龙山供奉的蛊王突现异常,老夫与其余三位长老日夜不休的看守就不累了?你身为圣女,日日诵经祈祷,又可有一日懈怠!身为苗疆主,为了一个女人连早朝都不上了!他这是要干什么!”项北火气上涌,声音响亮,且没有半点压制的意思。
“四长老息怒,祈月以为,疆主对天朝皇贵妃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祈月试图辩解。
“当初你我也以为他对沐晴菲是一时心血来潮,可后来怎么了!他为那女人做了多少荒唐事!立她为后还不止,居然还要立那女人的孩子为太子!亏得你及时提醒老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事隔七年,项北提及此事,仍怒意满胸。
“其实……当年的事祈月后悔了,尤其看到晴菲所受的苦……”祈月满脸愧疚之色,似在忏悔。
“这事你做的不错,保证世代苗疆主血统纯正是你我之责任!错的是沐晴菲,非本族女子却妄图为后!当年你我虽使了些手段,但沐晴菲能有今日,却与你我无关。”项北正色道开口,理直气壮的。
“话虽如此,可祈月……”
“好了!当年的事不必再提,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叫莫雪鸳的女人!老夫此番偷下玉龙山,便是想跟你商量,解决了她!”项北说起这话时,黑亮眼珠迸射凛冽寒意。
“恕祈月不想再徒增罪孽,也希望四长老好自为之,说到底,都是我们欠了沐晴菲的……”祈月悲戚目色中透着决然。
“妇人之仁!”项北见祈月一副懦弱性子,恨恨甩袖离开。
殿门吱哟作响,祈月悲悯眼神渐渐阴蛰,有黑衣女子随后闪入,恭敬跪在地上。珠儿,自小伺候在祈月身边的丫鬟,随着祈月年满入圣殿,被其刻意安排到了四长老项北的身边。
“玉龙山的情况怎么样了?”祈月侧眸。
“小姐培育的‘无踪’果然厉害,蛊王撑不过十日。”珠儿据实禀报。
“做的不错。”祈月微微颌首。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让奴婢将四长老引下玉龙山,不是想跟四长老联手对付莫雪鸳吗?”珠儿明为四长老的侍女,实则却是祈月的人。
“为什么要对付莫雪鸳?”祈月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