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卷,正是荆流风的画。
白鸦如愿以偿,飞落在荆流风的画上,接着卧下,似是想念、似是缅怀,脑袋就靠在画卷上,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很久很久……
满室静默。
众人的目光各有古怪,太后的眼底满是不解和错愕,墨漓望着荆流风的画,睹物思人,心里也有几分痛楚。
直到内侍在墨阳的示意下,将白鸦捉回了鸟笼中,众人才从各自的情绪中渐渐回神,重新看着殿中心的百里九歌。
她笑着,澄澈爽朗,她的眼睛是那么亮,那么有神,仿佛是闪烁在夜空中的星子,饶是夜空那般黑暗,她仍是能绽放坚定的光华。
赢了。
这一局她赢了。
这下子太后不会为难墨漓了,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他们的孩儿,太后也不会再想着打落了。 墨阳俯身,将画卷拾起,望着画中的发妻,长长的一叹,接着将画轴卷好收回了袖中,对太后道:“白鸦只认流风,不认九歌,看来九歌不是孤王和流风的女儿啊……我们的女儿,又到底流落在哪里呢…
…” 太后的心情复杂极了,虽然不愿尽信墨阳,可又是将信将疑的,看百里九歌的眼神也多了些别样的情绪。她已经没法动百里九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但她还是恐惧百里九歌的身世,何况百里九歌是商
国人,大周与商国不共戴天……
这个孙媳妇,她不论如何都不满!她的孙儿应该娶的不是这个女子,而该是他们大周的王侯千金!
墨阳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母后,事情先到这里吧,大家都累了,墨漓的身子也需要休息。”
太后吸了口闷气,心情很不好,终是打发走了所有人,想着这事改日再议吧,现在她也拿墨漓和百里九歌没办法。
众人纷纷施礼,各怀心思,散去。
终于出了延年殿,百里九歌只觉得照在脸上的阳光都是暖的。自从回了西岐,还没有感受过这样舒服的阳光,就像是为她和墨漓照亮了一条路,不再充满痛苦和质疑,而是有着憧憬和希望。
望着墨漓苍白的脸上也有着动容,百里九歌心念一动,在回去的路上瞅到四下无人了,招手对着旁边树上的喜鹊笑道:“我看看西岐的喜鹊是不是个头比凤凰山的大,快过来!”
她笑着等待喜鹊的降临,可谁想,那喜鹊就好像听不见一样。
百里九歌诧异了,怎么搞的?
墨漓看出了异样,柔声道:“平心静气,再试试。”
“噢,好。”百里九歌凝神,让自己的思绪完全放松,去感知百鸟的存在,与百鸟共鸣……
墨漓静静的等待着,连他也没想到,他见到的是百里九歌陡然睁眼、满脸愕然的脸孔。
百里九歌惊呆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竟然没有办法与百鸟共鸣了。 御鸟术,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