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百里九歌愣了。真没想到,昙花谷离名柘寺这么近!
只不过,刚才两人一路走来,若不是有墨漓带着,百里九歌敢保证自己一定会迷路,那条路上也没有人迹,可见昙花谷隐藏得也是极好,不比凤凰谷差。
只是……“怎么没有昙花呢?”
墨漓忍俊不禁:“傻姑娘,你见过白日盛开的昙花?”
“唔……这倒是。除了你衣服上画着的那些昙花,我还真没见过大白天开得灿烂的。”
对于百里九歌可爱的言语,墨漓只柔和一笑,便拉着她,沿着记忆中的道路继续走着,却没有往谷地的中心而去,只因他还不想惊动段瑶和子祈。
最终两个人到了花海,只因此刻未开花,便是一片绿油油的毯子。
墨漓抱着百里九歌躺下,她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后背躺在墨漓的胸膛上,望望蓝色的天空,再望望远处的山峦,发现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山上的名柘寺。
心念一动,百里九歌问道:“墨漓,你是特意选这个地方的吗?为了看到名柘寺的一举一动。”
“嗯。”他应了,道:“万一那边出事,你我便以轻功回去,用不了多久。”
百里九歌笑得娇憨,忽然说道:“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在昙花谷的事好不好?上次你说了你和小容是怎么认识的,现在我想听听你和子祈。”
墨漓笑答:“子祈是子谦捡到的,等我找到子谦的时候,子祈已经和他打成一伙了。”
百里九歌更为好奇:“子祈的身世怎样,你们知道吗?”
“嗯……她是孤儿,家里人全都死了,而且与阴阳家脱不开关系。”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翻过身来,盯着墨漓的眼睛,问道:“你是说,子祈家破人亡,是被阴阳家害的?”
墨漓沉默了片刻,回道:“这么说也不尽然,此事说来话长,我与子谦也并非是全然了解,这也算是子祈心中的一段秘密吧。”
“噢……这样啊。”是人都有秘密,她明白的。只是对于子祈,百里九歌还是充满了好奇,便又问:“子祈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她不告诉我,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墨漓有点无可奈何的笑言:“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能不告诉你?罢了。”贴近了百里九歌的耳朵,薄唇轻动,将子祈的真名告诉了她。
这一刻,百里九歌神色微澜,想了想,笑道:“果然,你们师兄妹三个的真名和表字,都是一个意思!”
话毕,因着终于知道了想知道的事,百里九歌心情大好,心念一动就想要奖励墨漓的诚实,于是圈住他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这柔软湿润的菱唇,总是让墨漓喜爱的欲罢不能,笑着搂紧了怀里的纤细身子,回吻着百里九歌,将主动权给拿了回来。
“唔……你坏。”怀中的人儿像是在撒娇,吻着吻着还嘀咕出几个字来,虽是在谴责墨漓竟敢反客为主,可那语调听着却甚是开怀满足。
热吻之间,重重绿草被压出鲜明的痕迹,两个人也都渐渐开始在对方的身上为非作歹,弄得衣衫渐开,如火如荼。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什么人啊你们,怎么跑到昙花谷来了?”
那声音响起的一瞬,百里九歌如同从梦中惊醒,这才感受到雪白香肩上的凉意,心头如被一口钟撞了似的,轰地一声跳得好狂。
然后又听到那人的问话:“你们俩在花丛中干什么呢?”
百里九歌顿时一肚子的怒火,这一瞬忍无可忍的咆哮:“容、微、君!”
那边的人被怔住了,过了好半晌才笑嘻嘻的回道:“不好意思啊,我是打酱油路过的,嘿嘿。”
百里九歌气得直想踹人,那该死的小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害她如此丢脸,还害她不能继续下去,她可是还意犹未尽呢!
倒是墨漓,波澜不惊的抱稳百里九歌的身子,替她掩住了脱落的半边衣襟,理好了百里九歌的发,这才幽幽淡淡的望向容微君,道了声:“子谦。”
“嘿嘿,好久不见啊。”容微君摸着后脑勺打招呼,只觉得墨漓的声音好像……有点冷啊。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只是打酱油路过的,容微君提起了手中的酱油瓶,笑哈哈道:“谷里没酱油了,我去山那边的村子里打了点,都在这儿呢。”
这让百里九歌恨不能喷出来,这会儿见墨漓的胸膛还袒露着,小脸儿一红,赶紧两只小手左右开工,帮墨漓把衣服理好。然后被墨漓揽着,起身朝容微君过去。
这次的容微君,便不是从前在朝都的那番形象了。他再不穿华丽的缃黄色袍子,而是换上了宽大的澹月色长衫,头发被黑色的琉璃纹发带束起,那发带两端分为四股盘线垂落直到胸前,轻轻摇摆。
腰间,依旧挂着那翡翠短笛,容微君正神情懒懒,悠然自得的晃着手中的酱油瓶子。
百里九歌不禁发问:“这些日子你做什么去了,容仪呢?” “仪儿被我暂时安置在一个朋友那里了,她玩得很开心。至于我嘛……”容微君笑答:“前段时间正是我一个幼年玩伴的祭日,我去湘国祭拜他了,顺便帮梨花巫处理了一些事情。在回来的途中,又碰上
从楼兰过来的天山毒女,帮了她点小忙,这才回昙花谷。” 百里九歌听罢,先是询问:“梨花巫和天山毒女都没事吧?”毕竟同为花谷七宿,自然是要连成一脉,何况她虽然没见过天山毒女,可却知道子祈给墨漓的回魂草,就是从天山毒女手中买来的,这也是个
人情。 但接着,见容微君笑得颇是享受人生的模样,百里九歌不由嗤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个热心肠,从前帮过千影歌姬,后来帮我,现在又帮了梨花巫和天山毒女,再加上子祈是你师妹……花谷七宿的姐妹
们我都还有好几个没见过呢,你倒是见得比我还多!”
容微君慵懒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嘛。”
可就在容微君话音落下的时候,墨漓的眸底忽的掠过一道异色,引得容微君明白了什么,立刻回头朝着山上望去。
百里九歌也跟着看过去,瞬间大惊,呼道:“名柘寺!”
名柘寺竟然冒起了滚滚黑烟,翻腾起火光!
“不好,失火了。”容微君耸耸肩膀,见墨漓眸底的神色有些慑人。
百里九歌也说道:“名柘寺为何会失火?遭了,烈火会不会还在寺中被困着?”
“事不宜迟,走。”墨漓话音一落,一手便已搂过百里九歌的腰,带着她飞掠而起,朝着山头而去。
容微君见状,手里那酱油瓶子索性先搁在这里了,转身,宽大的衣袍扬起,如飞起的白鸟,追了上去。 原本百里九歌是想要动用轻功的,可墨漓不许她劳累,她又拗不过墨漓和容微君两个人,只好认了。可她原以为上一次山他两人都会气喘吁吁,却不料这两个人竟然不断的使出命凝十线,缠住树木,然
后在线上借力跃起,往高处行进的途中,又朝着更高的树木缠线,以做借力之用。
如此一来,他两人便根本是踩着银线飞上去的,一路煞是轻松,只如探囊取物。再加之两人都穿着白色,便更是翩然如谪仙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登到了名柘寺所在的高处。 落地之时,百里九歌挣开了墨漓,赶忙去查看他有没有累着,却见他面色不变的一笑,修长好看的指轻轻弹起,收回了银线,接着牵住百里九歌的手,示意容微君,一道朝着名柘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