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乘客都纷纷看向贺连哲,有的窃窃私语,甚至躲得远远的,好像他是瘟疫。
被警察一左一右的架着向外走去,贺连哲低垂着头,没有棒球帽和眼睛的遮掩,脸上的恐惧和颓败展 露 无 遗,再也没有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公子哥儿的傲气和尊贵。
他们离开后,围观的乘客也渐渐散去,湛蓝才从角落里缓步而出。
她只是定定的望着贺连哲消失的方向,良久,微微低垂了眼帘。
提着手里的行李,湛蓝又从机场走了出来。
她本就没打算同贺连哲离开这里,自始自终,从来都没有。
而今天,只是开始,只是第一步而已。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的声音,在吵杂的机场大门前也显得格外清晰。
湛蓝闻声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一辆十分熟悉的黑色房车违章停靠在路边。
几乎是立刻的,她看到玻璃门一旁的巨大盆栽,立刻闪身藏了过去。
盛凯同迟浩下了车,脚步匆匆,只听盛凯那个大嗓门说:“你快点行不行?刚刚查到姓周的那律师的车的gps,显示她来过机场都好一阵子了,刚才警局又打电话过来说在这里抓到了贺连哲,估计祸水准备和他私奔呢,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离开。”
“你还要多快,刚刚一路都飙到一百二十迈了,明天看你要收多少罚单!”是迟浩的声音。
“哎呀,哪顾得了这么多,三哥说了,必须把祸水带回去,否则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说是罚单重要还是被三哥修理重要”
盛凯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闻不见。
果然,封天隽已经出来了。
等盛凯和迟浩走进机场里面,湛蓝立刻从盆栽后面走出来,快步走出机场,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小姐,要去哪里?”司机回头问。
湛蓝有些紧张的说:“火车站,越快越好。”
“好嘞!您坐稳!”
在湛蓝多给了司机几百块钱的前提下,司机连闯了三个红灯,将四十分钟的车程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半小时后,湛蓝已经坐上了离开东城的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湛蓝才松口气。
封天隽一出来,立刻就让盛凯和迟浩找她,他们能这么快查到周欣雅车的gps,也能这么快的由贺连哲被抓而联想到她的下落,那么她就一定要在封天隽再找她之前离开这里。
她乘坐的这辆车,是年头最久的那种铁皮火车,当火车轧过铁轨时会发出不小的震动,晃得人十分不舒服。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气味,偶尔夹在着各种方言,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而湛蓝,自始自终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一手撑着下巴,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就像是她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受任何人的干扰。
下了火车,她先去了一趟墓园,在一块无字碑前站了一会儿,放下了几朵顺手摘下来的野花。
然后,又乘坐出租车来到市郊的一幢二层小楼前。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房子,墙面上的漆脱落了很多,露出里面砖瓦的颜色。附近的其他房子也很少有人居住,大多拆掉了一半或者房梁,以防流浪汉在此占地为王。
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铁门‘咔嗒’一声下了锁,轻轻开启的门缝中露出一名中年妇人的脸。
湛蓝轻轻漾出柔软的微笑。
看到来人,妇人先是惊讶,随及露出笑脸:“呀,是小念回来啦!”
妇人打开大门,让湛蓝进来,顺便帮湛蓝提着行李。
湛蓝一面向里面走,一面问道:“刘妈,我阿姨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