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在浴缸的边缘,长发微微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眼底充满着红血丝,更多的则是戒备。
封天隽起先只是一怔,很快脸上划过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说完,走过来想要拉起她:“起来。”
湛蓝向后缩了缩,避开了他,垂眸盯着地板。
封天隽眯起黑眸,已有不悦:“江湛蓝,借酒装疯也要有个限度。”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环着自己,过了很久,才说:“你不要碰我。”
他盯着她半晌,倏地邪肆的一笑:“你难道忘了当初来求我的人是谁?当初舍弃未婚夫求我救弟弟的人又是谁?不要碰你?我该碰的也碰了,不该碰的也碰了,怎么,嫌我脏了是不是?才不过见贺连哲一面,你就变成贞洁烈女了?”
湛蓝惊诧的从膝间抬起头看他,他竟然知道!她今天在会所不过见到贺连哲的背影,他竟然也知道。但是想一想,似乎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慕绍泱为她解围时他那略带深思的表情,也许那时候他就什么都清楚!
封天隽笑着说:“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放水,洗上个七七四十九天,直到你觉得自己洗干净为止,烈女?”
面对他的讽刺,湛蓝选择沉默。很久之后她再次开口,声音轻得连自己都以为是幻觉:“你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
封天隽看她一眼,忽然向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时,她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和她用的不同,属于男人阳刚的味道。
他抓住她的手,不知将什么放在她的手上。湛蓝只觉得那东西很沉,很冰凉,触感有些熟悉。睫毛掀了掀,目光定格在手里那黑色的物体时,心微微一颤。
他嗓音低沉,似情人间暧昧的低喃:“想走?可以,你只要轻轻扣动扳机,用它对着我的太阳穴,只需要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你就如愿以偿了。”
他将她的食指掰开,插进那不算宽阔的缝隙里,甚至帮助她将那东西的一端对准他的头……
湛蓝倒吸口凉气,倏地拼命挣脱开手,他不要命了是不是,万一走火怎么办?
她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那可怕的东西,脸色苍白。而封天隽只是看着她的举动讥讽的轻笑,似乎此刻正在受到威胁的并不是他的生命一样。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放弃可以摆脱我的机会了。不过你应该庆幸。”他意有所指的道。
他利落熟练的拆掉那把手枪,湛蓝的脸色也愈发的惨白……
竟然没有子弹。
怪不得他如此镇定,因为这东西根本威胁不到他!
湛蓝的心砰砰的跳着,她不敢想,如果刚刚她没有放弃,而是选择扣动扳机……
她甚至不敢想象那后果。
封天隽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轻轻拍她的脸颊:“不用急,等我腻了以后,你会自由的。”
湛蓝将整理好的简历,按照苏伟信之前留给她的邮箱地址发了过去。与其说她发的东西是简历,还不如说是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因为她除了暑期打过几份临时工之外,根本没做过任何对未来就业有帮助的工作。
她去报道的那天苏伟信正在出差,接待她的是苏伟信的助理林姐。
“苏律师已经安排好了,你是应届生,没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先把你安排到高律师那里学习一阵子。对了,高律师你知道吧?”
湛蓝点点头:“知道,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唯一进信威的高材生。”
林姐笑着说:“没错,就是他。高律师这两年在这一行已经做出了些成绩,你跟着他能学习到不少经验,再加上你和他又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肯定会更亲近一些,苏律师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你安排到高律师身边。我们律师行还从来没收过实习生,你是第一个,苏律师对你可真好呢。”
苏伟信的确用心良苦,湛蓝只是淡淡的一笑,因为心知苏伟信的这份用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封天隽介绍过来的人罢了。
自她酒醉的那一晚之后,封天隽再也没有出现过,湛蓝开始上班,每天朝九晚五,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时候那样的生活。
只是她明白,已经有什么东西隐隐之中正在发生变化。
中午休息的时候,湛蓝向高伟请了假,吴毅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只有中间这段时间她才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