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甲方得罪不起,甲方的大老板更是得罪不起……
林烟缓缓走过去,只觉得那道冷冽的视线如影随形,这让她很不自在。
暗沉的夜色下,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林烟站在车边,深吸了口气,这才弯腰敲了敲车窗。
窗户慢慢降下来,露出一张冷冽沉峻的脸,他斜斜望过来,英秀的眉宇间凝着丝疲倦。宁则远言简意赅的说:“上车,热。”是真没什么好气。
说完,那车窗又迅速阖上,只剩林烟一人杵在那儿——莫名其妙。
两厢僵持了一会儿,林烟扯出一个职业微笑,坐上去说:“宁先生,你好。”
宁则远目光沉沉,愠着薄怒,真不想搭理这样虚伪的林烟!
视线掠过女人猩红如血的唇畔,实在扎眼至极!他微微蹙眉,心浮气躁,忍不住问:“你吃什么了?”
“啊……小龙虾。”林烟回道。
好愚蠢的对话……
车内倏地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人清浅交错的呼吸声。
林烟只觉得尴尬,她坐立难安,偷偷看了眼宁则远,那人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脸冷冷板着,写满了不悦。
她不得不努力找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男人语气愤愤。
林烟头皮发麻,一个小时前,她刚剥了一只小龙虾,敷衍的挂掉这人电话……
果然兴师问罪来了!
林烟强自镇定的“哦”了一声,好言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还倒时差呢。”
宁则远睨了她一眼,问:“还要多久?”
这话……林烟脑子一时有点短路,不明所以。只见对面那人轻轻蹙眉,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压迫感又散发出来,林烟恍然大悟,连忙说:“还有很久,你不用等我。”
“那你怎么回去?”他继续冷冷问。
“我这几天睡在附近的酒店。”这两天加班任务很重,舒曼特地给她和方冰开了房间。林烟都好几天没回去了。
她这么一说,宁则远目光定定落在她眼底的黑眼圈上,终有些不忍,那股怒火就消了大半。他说:“别太累,不过一个项目而已。”
林烟没料到他的态度突然软下来,愣了一愣,她说:“没什么,也快好了。”
是啊,快解脱了。
看着女人憔悴的侧颜,宁则远默了默,递过来一个方盒,又艰涩的说:“林烟,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他很少送女人东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尤其满腔热情,还被这人踏在脚底下!
林烟扫过一眼,就知道是块价值不菲的女士腕表,她连连摆手:“太贵重了,真的不用。”
宁则远心口一窒,默然无言,只眼底隐隐约约有些失落。他原来送过林烟一枚戒指,她当时也是这么说……
过了一会儿,宁则远淡淡解释:“我也不知该买什么,你现在工作应该用得上,所以……”顿了顿,他又说:“拿着吧,我的一点心意。”口吻软软的,还有点哀求之意。
可这块表林烟万万不能收,真的太贵重了,她坚持:“我真的不能要,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林烟有多固执,宁则远是知道的,他早就设想过这样一个结局,默默叹了一声,他说:“那你快上去吧,早点忙完好好休息。”
她这么努力,熬得这么累,他终究不舍得。
林烟“嗯”了一声,说:“那我走了,你也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宁则远微微颔首,只定定看着她。
林烟侧身下车,正要离开,忽然,后面有人又唤住她——
“林烟!”
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急促又扣人心弦,林烟心头一跳,勉强镇定下来,缓缓回过身。
只见宁则远也已经下车,这会儿正眸色沉隽的望着她。
清清冷冷的路灯下,他穿着暗色的衬衫,如同遥远的海,那双眼眸很亮,宛如海上缀着的璀璨星光,夺目,耀眼。
宁则远不说话,那双好看又勾人的眼睛定定注视着她,林烟心里忽然控制不住扑通扑通乱跳。
她问:“还有什么事?”声音有些涩,透着股说不出的紧张。
宁则远不答,只是安静地绕过来,然后,一言不发的用力抱住她!
男人的怀抱清冽,有力,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味道,他一个人的味道,动人心魄!
林烟浑身紧张,身子吓得绷起来,像根战战兢兢的木头。
宁则远低头,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就是想抱抱你。”他肖想了这么久,终于拥她入怀!他累了这么久,只是想见她一面!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裹着倦意,宛如毒蛇的信子钻进来,林烟手足无措,绷得更僵硬了。
待反应过来,林烟极快的冷下脸刚要推开他,宁则远便松开了手。他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捉起她的手。林烟刚要甩开,他就顺势套了个手镯在她手腕里。
玫瑰金,冷冽的颜色,衬得她的手腕更细,更白。
林烟大惊失色,连忙要摘下来,宁则远轻轻摁住她。他的指尖还是很凉,凉的几乎没有什么温度,林烟不由一怔。那人极其强势又霸道的说:“收着,别摘下来。”
说着,也不等林烟回应,他阔步离开,身形笔直料峭,却偏偏多了份暗夜里的孤寂与固执。
林烟抚着手腕上多出的那个手镯,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好像那个男人。
缠着她……
——
答标前两天,林烟和方冰忙的昏天暗地,标书一遍一遍核对,连答标的ppt都重做了好几个版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终于,两个人都累倒了。
答标当天,林烟根本不想去,她推说身体不舒服,可舒曼非要她去,结果刚走到那边,就遇到了博亚的人。
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