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
刘杨捂着瘤子,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大外甥耿纯,什么都没和他说啊,是亦未得知此事,还是……
但至此,刘杨尚未得出第五伦想单干的结论,只喃喃道:“看来第五伦雄心不小,想像韩信定齐称王一样,逼着吾等也给他一个王号啊!”
“难道他不知我大汉的异姓王,下场都很凄惨么?”
……
王老司徒的皓首,终究还是被耿弇追杀斩得,送到了安邑,摆在第五伦与马援面前。
“耿伯昭虽杀了王寻,但还是慢了一步,未能进入太原郡。”
这次马援也不好笑耿弇顾此失彼,因为他也在厄口塞被堵了个把月,攻城依然不是马援的长项。
“而太原如今已为刘杨接管,其北部之雁门、代郡,或会与并州牧郭伋一同归附北汉。”
第五伦颔首,笑道:“文渊,看来趁着新莽覆灭,跑马圈地的日子,结束了。”
新朝在关中的轰然倒塌,给天下带来了巨大的茫然的迟滞,第五伦就趁着这当口,拿下了渭北三郡,招降上郡、西河,又夺了河东,加上马援自魏地轻取河内,他的势力在短短两月内,扩展到了九个郡。
然而当时间进入七月,各方势力陆续开始反应过来后,也加入了对新朝残余的瓜分,随着王寻覆灭,并州降服,近来听说洛阳也被绿汉攻占,摧枯拉朽就能拿下一个郡的好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第五伦手里把玩着“北汉”送来的相印,目前为止,他们和河北三刘还没撕破脸,只让耿弇顿兵于平阳,守住鼠雀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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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以为,吾等接下来当如何?”
马援最近受挫于厄口塞时,也想过不少,只道:“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王曰:‘魏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而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于楚;则楚攻其南: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
“大王的国号叫魏,形势也和战国时的魏一样,四分五裂也!”
马援点着第五伦让人制作的大号地形图,东边的地盘是魏郡、河内,以及黄河以北的寿良、东郡,加起来也相当于一个郡,此三郡虽有黄河、太行、王屋保护,算是“山河之固”,然河南已为绿汉控制,往东是赤眉残部及铜马等流寇,北则面对“北汉”的压力,一旦双方翻脸,从邯郸击邺城,只需要一天时间。
而更要命的是,因为上党阻隔,这片东部领地,与河东只靠一条轵道来维持,一如战国时魏那般,成了“杠铃”形的地势,两头粗,中间细。
“河东刚刚夺取,尚不稳固,且北临太原郭伋,东迫上党鲍永,一河之隔的弘农,则已降于绿汉。”
西部的渭北也是四面与其他势力接壤,自不必说:北是胡汉,西是陇右西汉、北地原涉中立,南则是开始入关欲占领常安的绿林大军。
东、西、南、北四境,均无险可守,简直是魏惠王时局势的翻版。
“魏何以衰败?五面开战,与秦争河西,同楚争中原,与齐抢宋地,又在内部与赵韩翻脸,欲吞并一统三晋。”
就差跟不接壤的燕国也宣战,同时打五场战争,就算是胜多败少,魏武卒也经不起消耗,结果把自己的霸权给硬生生打没了,最后混成了二流国家。
“大王万不可重蹈魏惠王之覆辙。”
第五伦颔首,处处都想要,哪都不放手,跟谁都打得起来,这就是他麾下将军们现在的心态啊。打完河东,又膨胀了,小耿想去取太原,第七彪嚷嚷着是时候夺回常安了,一月拿两郡,不出两年就能一统天下,岂不美哉。
但跑马圈来的地,当真是你的地盘么?今日降你,明日降别人,没有意义。
一如马援所言,他们看似顺利,实则危如累卵,到处树敌,一场败仗就能崩掉,这种速胜论,必须坚决遏制!
“吾等暂不取太原,有刘杨和郭伋在北挡着卢芳匈奴倒也不错。”
“常安和渭南更不去拿。”这是第五伦既定战略,那烫手山芋就留给绿林罢。
那接下来准备打何处?将军们面面相觑。
第五伦的答案是,哪都不打!
上党必须想办法拿下,避免为敌将他们从中切断;北地要设法招降,好与新秦中的旧部连在一起。但第五伦决不能两头甚至三头开战,所以都得缓缓,打完一场仗后,就又轮到伐谋、伐交,冯衍这管外交的典客可有得忙了。
虽然称了王,但现在不论是西汉、北汉还是绿汉,都欲拉拢第五伦,主动权在他这边——除非第五伦忍不住称帝。
“打量别人釜中的饭前,先将自己碗里的肉吃好。”
第五伦教训众人道:“渭北三郡加上河东、河内、魏地,产粮大郡、户口大郡都在我手中,该急的是别人。且偃旗息鼓,将半数兵力调回渭北,以防绿林进攻,让士卒帮忙打谷,做好秋收。入冬前,余不打算再对外用兵。”
巩固统治,该练兵练兵,该种田种田,爵位要定,内政要清,第五伦以为,目前魏国的危机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最后,第五伦用六个字,总结了他与马援商议后得出的战略决定。
“高筑墙,广积粮!”
……
PS:第三章在18:00。(会晚一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