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梁晓乐装模作样,点燃了一把香,插在神坛上面的香炉里,然后坐在她的特制蓬椅里。因为不需要与小玉麒麟沟通,梁晓乐故意没放下蓬椅上的门帘,双手合十,做默默祷告状。
片刻之后,梁晓乐睁开眼睛,走出蓬椅,对来人说出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
“久爷爷没有死。他是被吓着了,一时失去知觉。后来时间长了,又慢慢醒转过来。他可能是想出门找你们,只因昏迷了一天,意识模糊,迷迷糊糊地走远了。现在好像在一片树林里。里面还有好多野果子,溪水,看样子他好像不痛苦。”
“野果子,溪水?”梁德存和同来的叔伯三叔同时惊讶地问:“那野果子多大呀?”
梁晓乐将两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一对接,比出一个大圆:“苹果有这么大,看着像成熟的那种。还有葡萄、橘子什么的,到处都是。”
叔伯三叔:“现在节气才小满,哪来的果子?”
“我也看不透,好像不是咱这里的树林。”梁晓乐故作神秘地瞪大眼睛说。
“不是咱这里?”梁德存皱起了眉头:“那,我们去哪里找他呀?”
叔伯三叔机敏,眼珠一转,对梁晓乐说:“闺女,你给你久爷爷算算,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德存大伯要往哪个方向寻找?还有,家里的灵棚拆不拆?”
梁晓乐低头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然后摇了摇头:“很模糊,我也算不出来。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先把丧事停下来,通知亲朋们今天不烧纸儿了。灵棚先别拆,我担心久爷爷出去的时候家里有灵棚,回来时没有了,别再找不到家门。毕竟他经历了这一番惊吓,思想别再出问题。你们现时先别找他哩,估计找也没处里找去。就在家等着他自己回来吧!”
梁德存:“这……他一个人在外头,要不要给他送床被窝去?”
梁晓乐微微一笑:“不知道他在哪里,如何相送?!”
梁德存也尴尬的一笑:“都把我急糊涂了!”
梁晓乐:“不过,这事不要对外喧嚷,你们两个知道也就行了。不管人们如何猜疑,等久爷爷回来了,一切也就平息了。”
两个人点点头,将信将疑地离开了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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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存这里设着灵堂停办丧事,可急坏了三十多里外的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被誉为张景峰家“保护神”的汤半仙。
话说汤半仙那日十分委婉地把“借寿”之说说给老英雄张景峰后,见老英雄并不怎么信服。还曾以“养老院里大部分是孤寡老人,没儿没女的,又如何‘借寿’,借谁的寿”来反驳他。
为了稳住老英雄,汤半仙便以“此事关系到后代存亡,不可草率”为由,让老英雄暂且先在家静养,容他打听实着了,再做定夺。
突然崛起的梁家屯养老院,考验着每一个香官儿,尤其像汤志云这样的“半仙”。
而在汤半仙看来,老英雄张景峰,绝对不能去住养老院。因为,此事关系着汤半仙的名誉,也关系到他的经济收入。
作为神职人员,吃的就是香客。如果香客家中贫寒,给他(她)破事,撂下的香钱也就三、五文钱;如果香客家中富有,你再对他(她)心诚一些,很可能给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与同样是香钱的小制钱相比,在数量上可真是几十倍,几百倍啊!
所以说,作为一个神职人员,能够攀上几个大户,尤其像老英雄这样既有名望,又有经济实力的“皇封”家庭,一辈子你就吃香滴、喝辣滴吧!
经济上如此,声誉上更是水涨船高。大多数人都是长的狗眼,你不出名的时候,你得求着他们看事;一旦攀附上权贵,身价也随着往上长。权贵要是拿着你重意,那些过去瞧不起你的香客,也苍蝇逐臭般围过来捧场。他从事神职工作四十多年,这里的酸甜苦辣都尝了不知几个遍了?!
如今,经过各方面努力,他攀住了几个大户(这其中也包括张景峰这个受过皇封的人),晚年吃喝不愁不说,在人前一站,没有不仰慕的。
可是,如果老英雄去住养老院,无疑是脱离了自己而投靠了“小神童”。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耻辱,也定会给那几个大户造成很坏的影响。说不定一个个步他的后尘,让自己年迈的父亲或者母亲,也都住到养老院里去。到那时,自己保护的对象全部逃脱,自己的威望也就彻底完蛋了!
基于这许多考虑,汤半仙决心阻挡住老英雄张景峰,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住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