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光大亮,陡然间,我们感到了沉重的压力,从地面上传递过来。
岩洞在左右摇晃,稳定不下来,发抖,整个岩洞仿佛一个巨人在打摆子。大地震动,是这个鲜血法阵驱动出来的效果。我们都有些站不稳,要么扶着墙,要么直接或蹲或趴,降低自己的重心。有的人平衡调不过来,“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抖动之后,头顶上松动的石头开始往下掉落,有的是碎屑,有的拳头大,有的锥形石柱整个往下掉,砸得四处都是纷飞的石块。
我们纷纷闪躲,也有人被突然落下的石头砸到,一声不吭地躺倒在地上。白露潭在大声喊叫:“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没有人回答她,岩洞开始上下剧烈抖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摇晃。我回头看去,只见我们的来路被一片血雾封堵,里面出现无数的鬼怪,或三米巨人擂胸顿足,或胖子摇摆屁股,或没有脸的女人抱着一把破琵琶弹奏……
这些血雾,应该是刚才那些被射杀的人的血液,经过邪恶的阵法化成的吧?
煞气,恐怖的煞气,无所不在的邪恶之气在空间中蔓延。
无人出声,天地之间却皆是让人恐惧的咆哮,这些,都是来自心灵的怒吼和尖叫。
一个被刺激得失心疯的战士,抱着手中的枪,以匍匐的姿态,朝着我们的来路一边疯狂大叫,一边冲过去。我并不认识这个战士,然而我却能够瞧出那里危险,冲过去,想要抓住他。然而,惊慌失措的人,下意识的力量是何其强大,我没有追上他,仅仅摸到了他后背的衣服。
我摸到了一把汗,一个湿漉漉的背。
这个战士疯狂地冲进了血一般的红色迷雾中。就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战士,被含着恐怖怨力的血雾给吞噬了。然后,我们的视线里的景象似乎用了慢镜头。那个战士的动作越加迟缓,如同陷入泥潭里,他的皮肤开始剥离,露出粉红色的肌肉,肌肉与流出的鲜血缓慢地消散到空中。短短几秒钟,那个战士在我们面前,变成了一堆白的骷髅架子,带着惯性,重重地跌落在前方的岩地上。
所有人的呼吸声一下细了许多,看着十米之外的血雾缓缓逼近,我们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这时,岩洞的震动终于停止了,整个空间回复了平静。不过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到处都充斥着诡异的邪恶。有一股很强烈的吸力,将我们体内的铁元素往地下吸去。
这个情况让我们猝不及防。有了那名战士的教训,没有人再敢往回跑。但是这里的地形是一个漏斗形状的死胡同,除了那扇石门,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看着地下红光浮动,远处血雾里鬼影缭绕、怨力恐怖,缓慢而坚定地朝我们推移过来,我们都明白自己已陷入了敌人重重谋虑好的圈套,也知晓在这洞穴中,即使再多一个连队,也逃不过全军覆没。
阵法的威力,我们在伏击鬼面袍哥会大供奉时,尝过甜头,而此刻,我们则尝到了苦果。
“怎么办?怎么办?”在我们缓慢朝石门退却时,黄鹏飞激动地大叫起来,完全没有刚才审问舌头时的那种冷厉。他终究不是个狠毒至极的人,所以他对别人的生命冷漠,却对自己的小命儿爱得很。我拉着两个朵朵的手,缓步后退,这时杨操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说:“陆左,这个时候,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我知道你行的,想想办法吧。”
杨操此刻是如此激动,以至他满是老茧的双手上面传来巨大的力量,让我胳膊一阵泛疼。看着杨操满是期盼的眼神,我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在青山界中,我用我的鲜血获得进入耶朗祭殿的资格。他不点明,只是因为此时的人实在太多。不过危急关头,我自然不敢藏私,快步走到石门前,用指甲划破大拇指,然后捅入那个猪头怪人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