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办成了这件事,心情颇好,回到屋里就看许陆和王槐正拿着一摞的笔录在那里做讨论。
“不错嘛。”夏初在桌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赞赏道:“这么有工作积极性,我心甚慰啊!”
“谢头儿夸奖!”王槐是个十分需要别人认同的捕快,听夏初表扬,便笑容灿烂地拱了拱手。
许陆把笔录交给夏初,“头儿,排查的差不多了,总算是赶在午饭前问完了,不然过了午饭好多人就要走了。”他一边说一边捻着上面的几张道:“这几个人是在案发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有男有女,主要是这个。”他点着最上面的一张。
“方义?”夏初粗粗的扫了一遍,皱了下眉头。
“对,这个方义曾经与刘樱订过亲,但后来刘樱那边又退婚了。其实也不算是定亲,只不过两家口头上说下的,后来方家请了媒人去提亲的时候刘家却没答应。刘家不愿意说这事,还是刘樱要好的姐妹偶然提到的。”
“为什么会退婚问出来了吗?”
“嗯。方大人是从五品,原本两家的门户差不多,但年后刘大人升了四品,好像是有点瞧不上方家的意思。女儿嘛,又是唯一的嫡女,自然想要高嫁的。”
“噢,这么个意思啊!倒是有作案动机。”夏初低了头认真的看着那张笔录,看了一会儿不禁挑了下眉毛,“嗯?那天晚上他与刘樱见过面?”
许陆点头,“这也是刘樱的一个姐妹说的,她说是她帮刘樱带的话儿给方义,约了方义晚上到跨院六角亭见面。”
“走!”夏初站起身来,却又猛然扶住了桌子,闭眼扶额。许陆一见忙问道:“头儿你怎么了?”
夏初缓了口气,“你去告诉方义,就说我下午要找他问话,请他暂时不要回城。如果回去也没事,我就直接找到他府上。”
“好。那,你这是……”
夏初摆摆手,慢悠悠的往外走,“我先去吃饭,要饿死了……”
夏初睡得晚起的早,吃过了饭后有点犯困。她在去问案和去睡觉之间挣扎了一下,还是跑到井边打水洗了把脸,顶起精神来去找方义了。
许陆跟在她后面,看她精神不济的样子,“头儿,要不我去问得了。”
夏初摇头,“不是现场询问会漏掉很多细节。”
“我保证笔录记得一个字都不漏。”
“那不一样,文字又没有表情。”夏初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脸,“他动一下眉毛抿一下嘴,什么时候会停顿什么时候会低头,都可能是线索,你记不下来。许陆你别着急,晚一点再独立办案总比办错案要好。”
许陆点点头,安心的跟着夏初走了。
夏初到的时候方义正在屋里看书,看见他们便起身见礼,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耽搁了自己的回城而感到不耐烦。
夏初注意了一下方义看的那本书,是一本《妙法莲华经》。
方义的身高得有一米八,肩宽腿长,生得一表人才,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且不虚假,颇有儒雅之气。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华贵,但是平整干净,跟他的房间一样,虽是暂住但仍收拾的一丝不苟。可见是个十分自律的人。
面对着这样一个人,夏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有礼了很多,“方公子这次是独自一人来的万佛寺?”
“噢,这次我是与妹妹一起来的,她想要到郊外踏青,我正好也想参禅礼佛,便一起过来了。夏捕头,喝茶。”
“谢谢。”夏初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口,“方公子知道我来是为什么吧?”
方义笑了一下,“是为了刘家小姐的案子。今天上午许捕快已经来问过我一次了,案发当晚确实没有人能证明我在何处。夏捕头如果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就是了。”
哎呀,这个态度太让人喜欢了!夏初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
“冒昧地问一句,方公子与刘樱是什么关系?”
“这实在不是我想提起的一个话题。”方义沉默了一下,端起茶盏来缓缓地抿了一口,“家父原本与刘大人关系不错,私下里便定了我与刘小姐的婚事。只是家无主母,家父过了好些日子才请了媒婆去提亲,但刘家却不认此事……,当然,刘大人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对我方家来说毕竟是有些侮辱了。”
“令堂已经不在了吗?”
“嗯,去世很多年了。早些年父亲曾因为一些事而被贬职到禹州,家母便是在那期间去世的,家父回来后深觉对不起母亲,一直没有续弦。我与小妹的婚事也有点被耽搁了。”
“噢,很抱歉。”
方义宽和一笑,“无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