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桶上来,蒋熙元又要了把尺子,将那恭桶的高度量了量,“恭桶高一尺四寸。”说完又看看曲宝三,问道:“那李二平好像没有你胖。”
“是,但小的也不算胖。”
“腰围多少?”
“二尺四。”
蒋熙元点点头,又把手里的验尸报告扬了扬,“这报告中写着,李二平身高五尺。我姑且算李二平也是二尺四的腰围,裤腰带再长一些算作三尺,对折后是一尺五寸,而恭桶的高度一尺四,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钱鸣昌皱了下眉头,“本官算学不好,你就直接说吧。”
蒋熙元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呈了上去,“这是下官从工部找来的县衙监牢图纸,上面明确地写着,监牢梁高距地面九尺。”
冯步云已经依稀的觉出了问题来,脑门上的汗又下来了,双股直有点打颤。
蒋熙元扯着嘴角冲他一笑,“冯大人是不是算学也不好?没事,下官与你细说一下。”
“梁高九尺,裤带绕在梁上对折垂下,不算房梁的直径也只有一尺五寸的高度,那么裤带打结之后距离地面就是七尺五寸。李二平身高五尺,加上恭桶的高度一共是六尺四寸,就算她垫了脚再加上一尺,也不过六尺五寸而已。”
蒋熙元比划了一下,“至少差着一尺啊!这还没除去脑袋的高度。冯大人,您说,李二平是怎么把自己的脖子吊上去的?”
冯步云汗如浆下,扯着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哑着嗓子挣扎着道:“这……,这得问曲宝三,人,人是死在牢里的。”
跪在堂上的曲宝三一听就急眼了,对着钱鸣昌大声地喊冤道:“大人,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看见李二平在牢里吊死,就……,就……”
“就什么啊?”钱鸣昌问他。
曲宝三只犹豫了一瞬,便斩钉截铁地说:“大人!人是赵捕头杀的。那天下午他到牢里来,说冯大人交代他有事做,等他出来小的再进去看,那李二平就死了!”他回头指着冯步云,“钱大人明鉴!行凶者是赵山,指使的人是冯步云!小的冤枉!”
“胡……,胡言……”冯步云话说了一半,胸口一梗眼睛一翻,竟当堂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