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将茶杯重重往桌上随便一搁，怒声斥道。

天下第一道发怒，哪里还有往日的古水无波。

吓得苏庙公等人噤若寒蝉，立在一旁不敢帮衬侠昃。

侠昃也没有意料到苏子会发这么大的火，虽心有不服，嘴上却不得不服软：“有些明白了！”

“有些明白？”苏子面沉如墨，厉色说道：“我看你是全然不明！何为血？何为怨？你莫不会以为只需每天挤几滴血养养树？闲时无事冲着橦树发发怨言牢骚，便能囫囵了事？坐等秋收之实？还是说你明知何意，却罔顾人命？若是如此，今日为师便废了你，省得你出去祸害他人！”

我冤啊！

侠昃欲哭无泪。

自家老头子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讲话东扯一段西拉一句，一席话下来全都是玄而又玄，让人听了觉得都是重点，偏偏苏子又喜欢强调‘胜在’、‘妙在’等字眼，用以干扰视听，这才导致侠昃误会了苏子的意思。

经过苏子的再一次提醒，侠昃算是有些明白苏子的‘为难之处’，他壮着胆子，一本正经问说：

“师傅，是不是灵橦莲藕要想重现世间，就得死人。它的诞生，归根究底，其实就与‘一命换一命’没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我倒是心中没谱了，明知具体法子却万万不能用，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千倍！难怪师傅说，我怎么选都是错的！”

“哼，算你勉强过关！”苏子怒容顿散，将灵橦莲藕真正的成因，娓娓道来：“诚如你说的一般，确实如此。灵橦莲藕是以妙龄少女的鲜血为营养，并且这鲜血是有讲究的，它必须是怨魂之血，由吊死在橦树的冤死少女而来，死后因怨气太戾不得投胎，故而以怨为引，将一身血气附在橦树……”

“嘶！”

难怪老头子要趁机考验自己的脾性，灵橦莲藕竟是这般来头。

侠昃深吸一口冷气，苦笑不已。苏妺、宁奕汐两女更是不堪，骤闻如此血腥悲惨的手段，小脸吓得煞白。

“师傅，我……只是小仙儿她……”

“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没准命中注定她与你有主仆之缘，让你捡了个现成的机缘，这也说不准！”苏子神秘一笑，然后岔开话题接着说道：

“前些日子师兄来信，让为师携徒回山，主持三年一次的茅山术交流会，届时你与画儿一同随为师回茅山！”

茅山术交流会？南北茅山大比！

侠昃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师傅是想让我参加宗门大比吗？”

“嗯！这只是次要的目的，关键的目的是带你们回去认认门，免得以后同门师兄弟相见不相识。至于最后的目的嘛，则是顺便要你取得此次宗门大比的冠军，因为有一项任务，非常适合你去历练历练！”

苏子说得很随意，完全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神。

“什么任务？”侠昃问道。

“领队杀鬼蛟！”苏子老神在在，随口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