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客气气地告诉我,她打算给她家陆向前找对象了,你说,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给我打这个电话?”
虽然陆母语气听上去那么客套,但夏澜还是听出对方的意思,想要她这个当母亲的管教好自家的女儿!
尤其是那句‘我给向前相的那姑娘,家里条件一般,但重要的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硬生生地在夏澜心头剜了一刀,她的女儿,现在瘸了一条腿,陆母是在言明,不会再接受这样的徐蓁宁做他们陆家的儿媳妇。
以前是陆向前巴巴地跟在徐蓁宁身后,讨好她家的女儿,现在,却轮到陆家来嫌弃她的女儿!
那种心理落差,骄傲如夏澜,怎么承受得了?
偏偏徐蓁宁不在乎地说:“他要找谁结婚,就找谁去,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望着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儿,夏澜咬着牙说:“徐蓁宁,现在不是你瞧不上人家,而是人家嫌弃你了!”
徐蓁宁皱眉,听到夏澜道:“陆家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管好自己的女儿,不要再去纠缠他们的儿子。”
“我去纠缠陆向前?”徐蓁宁冷笑:“明明是他……”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徐蓁宁吗?”
夏澜不想打击女儿,但有些话,不挑明,女儿永远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出不来:“你的右腿瘸了,徐蓁宁。”
徐蓁宁脸色煞白,经受不住这样的言语刺激,夏澜淡淡道:“陆家为什么会知道你残了,还要我来点醒你吗?”
明明一直对外隐瞒着女儿脚瘸的事,但陆家却知道了,而陆母在电话里,隐晦地说,请徐蓁宁不要再去麻烦她家儿子做什么事,还说,陆家的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尤其在机关部门任职,万万不能知法犯法。
徐蓁宁摇头,不相信郁绍庭会做得这么狠,可是想想也是,连她死活他都不管了,哪还在乎她的名声呢?
想着想着,徐蓁宁的眼泪又掉下来。
夏澜看得心酸,把女儿搂进怀里:“好好回首都把腿治好,你杨叔叔说了,恢复正常走路的几率不是没有。”
“真的?”徐蓁宁眼中有希冀:“我的腿真的还能好吗?”
“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你刚动完手术就跑出去,这次回去,给我卧床休息,不准乱……”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徐蓁宁眼前一黑,之前是苦苦支撑着,这会儿精神松懈了,直接晕了过去。
“蓁宁……”夏澜惊慌地去扶女儿,不经意地,摸到女儿的额头,烫得要命!
她脸色倏地苍白,一个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嘴唇嗫喏,应该不会的,杨宪说腿已经保住了的……
郁绍庭下午回到公司,站在窗前,有心事,他抽了很多烟,办公室里,空气有些呛人。
当白筱提出要把过去跟他父母摊牌时,他没有当场表态,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毫无顾忌,拽着她的手到父亲面前,什么都敢去说敢去做,反而到了现如今,没了商场上的杀戮果断,怕一丁点意外便伤害到她跟孩子。
他容不得徐家人一再地羞辱她,却偏偏在这件事上处处受制……
傍晚,郁绍庭是最早离开公司的,直接从电梯去了停车场,取了车,先去学校例行接儿子。
他对待孩子并没有什么耐心,之前想要白筱再怀孕,不过是为了绑住她在自己身边,如今,见她真的要大腹便便了,他心里倒先不痛快了,抱在怀里,只许摸不许进,最难忍时,也只能在门口徘徊。
郁绍庭这几天来学校接孩子,除去第一天,后面几天,郁景希都乖乖地等在门口。
看到他的车,立刻跑过来,不用他下车,自己就先开了车门爬上来,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快到沁园时,郁绍庭给家里打电话,通知白筱准备出门,车开到别墅门口,白筱已经拎了包出来,她穿着一双舒适的平底鞋,牛仔裤跟v领毛线衫。
郁景希趴在车窗上看到过来的白筱,解了安全带,撅着屁股从副驾驶座爬到后座,然后打开车门。
白筱看了眼副驾驶座,迟疑了一秒,还是选择了跟儿子坐一块儿。
郁景希这两天,迷上了玩编手链,他上体育课时看到很多高年级的女孩都在玩这个,刚刚在校门口等郁绍庭,他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两块钱的细彩绳,想着,回家后让白筱也给自己编一条。
现在,在郁景希眼里,白筱什么都会,会做饭,会织围巾,会拉小提琴,当然也会边手链。
所以他抽出三根细彩绳,放到白筱的手里:“你……你给我编一条手链,就那样那样的。”
郁景希说不清楚,只是胡乱地比划,白筱上学时也女孩子间也兴这玩意儿,很快就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把三根绳打结到一块儿,让郁景希捏着那个结跟中间那跟绳子,自己则摆弄着一左一右两根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