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要不是太太,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份差事。”
接受到李婶感激的目光,郁老太太心里舒坦不少,挺直脊梁骨,形象顿时高大了,双手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轻描淡写地说:“主要靠的还是你自己,要是你不尽心他们父子也不会留你。”
李婶谦虚地忙摆手,老太太又说:“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
“绍庭有没有带什么女人回家过过夜?”
李婶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那位白老师,但三少聘用她时就说过,最厌恶家里的阿姨向老宅那边嚼舌根子,况且……白老师好像不是三少带回来的,所以当郁老太太这么问题,李婶当即就摇头:“没有,没有。”
“真的?”郁老太太将信将疑。
李婶硬着头皮答道:“三少工作那么忙,每次回家都大半夜,根本没时间带姑娘家回来。”
“哪是姑娘家,已经是离了婚的女人。”郁老太太哼哼了两声。
“离婚?”李婶诧异地反问。
“你说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一个离了婚的,不对,好像说正在办离婚,不晓得办好了没有,这要是还没离成,让我跟他爸爸的脸往哪儿搁?”
不知为何,李婶自动把这个离婚女人跟白筱划上了等号,心里莫名慎得慌。
郁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说做母亲的哪个不为子女操心,以前呢,我是盼着他早点结婚,有个女人照顾他们爷俩的生活,现在倒好……李婶,不是我思想封建,我们这样的人家娶个离婚女人传出去像话吗?”
李婶连连称是,这点她也是体谅老太太的,郁家,对一个离异女人来说,门槛确实太高了。
“既然我这话李婶你也赞同,那就把那个女人的事都告诉我吧。”
郁老太太见李婶还是不说,清了清嗓子:“我像电视里那些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吗?我呀,不过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我儿子看上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这个……”李婶双手搓着围裙,为难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把你模糊的这部分跟我说说看。”
李婶:“太太,您就别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郁老太太一沉吟,先让了一步:“我也不问你别的,你就把她的地址告诉我行吗?”
十分钟后,郁老太太挽着包一脸笑容地走出别墅,没忘记小心翼翼地把一张便利条塞进包侧的暗袋里。
李婶目送郁老太太走,关门的时候捂着胸口,七单元楼里有那么多公寓呢,她也不算出卖三少吧?
次日早晨,郁老太太看看便利条,又瞧瞧单元楼那个七字,愣了足足三秒,愣了足足三秒也没彻底回过神。
郁老太太今天是自己出来的,也没让警卫员送,她给沁园那边打电话,是郁景希接的,告诉她李婶今天请假一大清早就回儿子家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老太太百感交集地挂了电话,这李婶看着多老实的一人,没想到居然也跟她耍滑头!
这年头,求人不如求己!
郁老太太长长地叹息一声,摘下墨镜藏进包里,在有住户从单元楼里出来时连忙小跑上去,伸手一把扶住了即将关上的防盗门,住户转过头打量这位打扮花哨的老太太,那眼神像在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郁老太太做不经意的抬手动作,把头上的丝巾撂下来:“我儿媳妇在里面,她正下来接我呢。”
住户见她身上的衣着不凡,也没多说什么,三步一回头地上班去了。
郁老太太挽着包,微微仰着下颌,姿势矜持地站在楼下,直到住户消失在拐弯处,老太太迅速进了单元楼,转身不忘关上门,然后扶着墙壁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往上走。
刚走到二楼老太太就有些气喘吁吁了,手刚按在扶手上就弹跳到老远,惊恐地看着手心里厚厚的灰尘。
星语首府是丰城早些年的楼盘,物业管理方面没有现在新建成的小区好,过道上不免脏乱了点。
一阵恶臭忽然传来,郁老太太转头就瞧见一户人家的门口堆着好几个垃圾袋,刚巧,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开了,老太太探着头刚想看看住了什么人,结果一只拿碗的手伸出来,老太太脚边已经多了一滩水。
天哪!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看着鞋背上的水渍,气得身体不住地发抖,这都什么地方呀!
“看什么看!这我家门口,我倒水你管得着吗?”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举着碗冲郁老太太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