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郁家客厅。
郁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笑得合不拢嘴,“这白老师声音听上去真温柔。”
见没人回应自己,老太太用胳臂肘捅了捅身边假装看报纸的老头子。
“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断我?害得我后来都忘了要跟白老师讲的话。”
郁战明横了她一眼,翻动报纸,漫不经心地说:“就你那猴急样,不吓跑她才怪。”
老太太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你提醒我……”
郁总参谋专注地盯着报纸,过了一会儿才扭头问:“你确定这回没搞错?”
“错不了!”一提起这档子事,郁老太太就止不住的激动,“今天下午打牌时,月芳亲口告诉我的,老三也真是的,什么都瞒着家里,结果搞得我们做父母的是最后知道这事的!”
卢月芳是郁老太太的牌友,也是路靳声的母亲,路院士的妻子。
郁老太太望着电话机,看着看着就红了眼圈,声音也有些哽,“老头子,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老大年纪轻轻就去了,老二的老婆跟人跑了,老三……”
“每天来来回回这几句话我说你累不累?”
郁总参谋白了眼又要哭出来的老太太,粗着声线道:“这不是一个有着落了吗?”
老太太抹去眼角的泪,舒了口气,尔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拍了拍老伴的腿:“蔓榕前几天打电话回来,说苡薇想要回国了,你怎么看?”
郁总参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我还以为她们娘俩都快忘记自己是郁家人。”
“这也怪不得蔓榕,当年政东出事,她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丈夫就那么去了,”说着,郁老太太就忍不住红了眼圈,“换做我我也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那也不能带着孩子一走就二十二年,甚至连一趟国都不肯再回来。”郁总参谋提起大儿媳妇终归是有气。
郁老太太观察着老伴的脸色,“战明,你是不是还在怪蔓榕?如果不是她……”
“怪什么?”郁总参谋蓦地起身,“丢的那个也是我郁战明的大孙女,她要找回来难道我这个做公公的还会反对不成?偏偏自作主张地偷偷出去,结果……”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郁战明将报纸扔在茶几上,转身就进了书房。
郁老太太心里也难受,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她的大儿子也不会早早地过世。
把郁景希哄睡着后,白筱轻轻合上房门出来。
已经晚上十一点,她却没有一点睡意,索性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屏幕的荧光反射在白筱的脸上,但她却没看进去多少,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身边的沙发一沉,她偏头,叶和欢拿了一包薯片,细长的白腿交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还没睡?”白筱淡笑地回了一句。
叶和欢嗔了她一眼,风情婉转:“我跟你一样吗?十二点,我的夜生活刚开始!”
白筱不再接话,而是靠在沙发背上盯着电视屏幕。
过了很久,白筱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和欢,我要离婚了。”
叶和欢咀嚼薯片的动作慢下来,扭头,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峒。
以白筱对裴祁佑的感情,让她说出“离婚”两个字着实不容易,曾经她一度以为,哪怕是把刀架在白筱脖子上,白筱也不见得愿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可现在,她居然主动说要离婚了。
“为什么?”叶和欢还是没忍住,“你打算给你表妹让位了?”
白筱的左手抚上左脚脚踝,那上面贴了一张伤膏,唇边带着浅笑:“只是觉得该结束了。”
叶和欢也沉默了。
“既然他都不再爱我,我还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有意思吗?还不如到此为止。”
公寓卧室,橘黄色灯光,旖旎春色。
女人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在她以为即将沉沦时,身后的男人却突然离开了。
瞬间从天堂坠落的空虚感让女人睁开眯合的眼,她趴在床上,侧头看着已经下床的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宽实的后背盈满汗水,他随手捡了浴袍套在身上,然后出了房间。
裴祁佑闭着眼,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厉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有些模糊不清。
“今天怎么啦?心情不好?”女人一边系睡袍的带子一边在他身边坐下。
她望着他紧皱的眉头,像是有化不开的烦躁,见他一动不动,心里的困惑也越来越深。
裴祁佑在床上虽不算温柔,但也从没像今晚这样横冲直撞只顾发泄,就像是机器一般,可是不管她怎么讨好他最后也没释放出来,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凌玲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