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视线来回在她们二人之间,颇为担心,就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急急忙忙离开了。
阮湄不屑的收回视线,余光正好落在叶梓允垂在身边的手上,漫不经心地冷笑着,“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害自己受了伤?瞧你这样子像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我可一直和玛丽待在厨房里,没事别赖我。”
“不赖你?那我应该找谁?”叶梓允横眉竖眼,气得不行。
阮湄勾着唇角,目光轻飘飘地从叶梓允脸上掠过,“是不是你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受伤,都要怪在我的头上?拜托,你有证据吗?信口雌黄,我和你何仇何怨?”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也想问你!”叶梓允俯下身,双手撑在阮湄的轮椅扶手上,大大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直直瞪着她,咬着牙,“你三番两次的针对我,从婚礼上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想要什么?”
阮湄毫不躲闪叶梓允的质问审判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真是好笑!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我忙着树立叶氏集团对外的公众形象,又要和公关部合作,又要和各大慈善机构联系,还要应付一堆的记者,你觉得我有这么多闲工夫……针对你?”
“是你先放弃的盛凯锋,是你自己!”叶梓允完全不理睬阮湄掩饰的借口,直白得脱口而出,“现在何苦又来抢夺你本身不要的?”
提到往事,阮湄的脸色果然大变,狠狠的眼神似要把叶梓允生吞活剥了,“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放弃过他?我从来没有!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从没想过放弃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情人的关系,我都不会离开他,也不允许他离开我!
“叶梓允,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小三,插足我们的感情!你以为他爱你吗?你以为你了解他吗?你以为,你爱他难道比我爱他还要爱得深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能比我爱他还要爱得深!”
阮湄说得激动,忍不住挥着手跺着脚,躺在大腿上的木板顺势滑落,杯子和碟子碎了满地,乳白的牛奶液体混着茶叶和白糖沿着地砖的缝隙一路流去,像是回不了头的往昔,回不了头的时光和情感。
叶梓允咬着牙根,松了手,直挺挺地撑着后背,目光里冷淡得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是,或许我没你了解他,也没你爱他爱的那么深,可是,这些又怎样?”
阮湄瞪着叶梓允,不甘心地冷笑,“什么?”
“爱是什么?你所谓的爱,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是你强行加固在他身上的枷锁。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需要的爱是怎样的。所以,你付出的爱,对他来说只是负担,是累赘。而这种爱,最终只能打动你自己,是你一个人的自嗨。”
“叶梓允!”阮湄拍着轮椅的扶手,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允许你贬低我对盛凯锋的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宁可去死!我用我全部生命去爱他,我愿意奉献牺牲我的所有,你能做到吗?”
“不能。”叶梓允回答得简单利落,“我宁愿陪在他身边一同抵抗风雨,也不愿意成为他心里的遗憾和痛苦。你觉得死亡很需要勇气吗?不,活下去,坚持爱下去,才需要最大的勇气,这才是最深的爱。”
阮湄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勉强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和我谈活下去,和我谈勇气和爱,你根本没资格!你……根本不知道,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别以为我还会坐以待毙。”
叶梓允斩钉截铁的咬重尾音,转身要离开,却突然发现身后竟然一直站着一个男人!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