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疼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却动弹不得地窝在那树洞里。
西凉茉慢悠悠地踱步过去,看着窝在树洞里的司含香,微微一笑:“二妹妹跑什么呢,许久不见,姐姐我有许多话要跟你叙旧呢。”
司含香盯着西凉茉,圆圆的大眼中闪过凶光,但是她很快就将这种光芒掩盖下去,软着声音道:“嫂嫂……不,郡主,香儿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因为嫉妒去害玉儿姐姐,但是郡主也该知道香儿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若非嫡母苦苦相逼,想要逼迫香儿替玉儿姐姐嫁给克郡王那纨绔子弟,香儿也不会一怒之下对玉儿姐姐出手。”
说着,两行凄然清泪就顺着司含香的脸慢慢地滑下来:“郡主,你也当年也是在韩氏手下讨日子的,如何能不明白香儿心中的恨,我的娘亲就是被德王妃给害死了的,而含玉姐姐一直以来看似天真单纯,但能游走在皇后和贵妃之间都能得到好感的女子又能真没心机到哪里去,当初玉儿姐姐与那克郡王有婚约,却也是她提出不想嫁人,要让我去替她出嫁,如今她就是死了,不也能让你一心一意地为她复仇,甚至不惜与哥哥决裂么?”
说话间,仿佛触动了伤心处,司含香捂住嘴唇,泪如雨下,浑身颤抖,看起来极为可怜,她甚至再不掩饰眼中的怨恨。
西凉茉看着她,忽然轻笑起来:“听起来你真是很可怜呢。”
这算是什么?
庶女复仇史么,倒是听起来与自己的身世有不少相似之处呢。
司含香咬着唇,忍住肩背上的剧痛,仿佛很是倔强地看着西凉茉道:“郡主,您能走到今日,凭借的不也是一番心机与不甘心么!”
说话间,她悄无声息地在摸上自己的腰肢。
西凉茉看了她半晌,那种锐利冰冷的目光仿佛冰刀一般能直接剖开她的身体似的,直看得司含香忍不住眼神闪烁地别开了脸,随后西凉茉忽然淡漠地道:“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司含香一愣,仿佛不能相信西凉茉竟然会被这么无情,她瞪大了圆圆的眸子:“你……”
“我只是很单纯地想杀了你,或者说想要让你试试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而已,至于你有多可怜、多善良、多不得已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西凉茉看着司含香陡然改变的脸色,轻笑起来,笑容凉薄而残酷。
“你觉得一只猪告诉一个屠夫它是一头多么善良的猪,屠夫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它?”西凉茉慢条斯理地从背上摘下来一只小弩,一边在弩上搭上一只只的小箭,一边对着司含香道:“何况,我这个屠夫要猎杀的根本就是一条凶狠毒辣的食人鱼,能够成为将吞噬了无数人命的食人鱼制成漂亮的标本,真是很有趣并且非常有挑战的事!”
说话间,司含香眼中凶光一闪,忽然猛地一扬手:“贱人,谁是屠夫还不一定!”
瞬间无数细如牛毛的、散发着幽幽蓝芒的细针铺头盖脸地向西凉茉射去,竟然是当今唐门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针!
这种毒针当年也是西凉茉亲眼见识过其有多凶悍霸道的,沾上之后,细针钻入毛孔血脉,顺着血脉而行入脑入心,中者必死,而且如此近距离,哪怕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无法逃脱!
西凉茉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竟然连一点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司含香眼中满是得意的狠毒光芒,她正要扶着树干站起来,却忽然见那些牛毛细针居然仿佛遇上什么屏障一般,在西凉茉面前一寸处,纷纷落地,不一会地面上就撒了一层蓝盈盈的牛毛细针!
西凉茉看着司含香错愕到极点的表情,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扫了眼地上的那些针:“哟,想不到你们居然仿制出了暴雨梨花针,只是稍微粗糙了一些。”
“怎么可能……怎么会……”司含香铁青着脸,喃喃自语,当初暴雨梨花针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就让人仿制暴雨梨花针,费了多少工夫才有这么个模子,后来暴雨梨花针在夺魁大会上被唐门夺回去以后,她又寻了最好的能工巧匠来改进那个模子。
她原本有机会逃脱的,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西凉茉寻过来,她善于寻找人的弱点,就是等着西凉茉对她防备降到最低点时候,再出手,一击必中,让这勾引哥哥的贱人死得极为难看!
魅晶忽然一个闪身出现在西凉茉身边,她手上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默然一抽,竟将一片薄如蝉翼透明的纱收在手中,原来那些针就是碰到了那一层透明的细纱方才纷纷落地。
西凉茉看着司含香,勾了一下唇角,慢条斯理地道:“我本来就觉得奇怪,像二妹妹你这样狡猾的,能有壁虎断尾之能的女子,怎么会这么乖巧地在树洞这里等候姐姐我的到来,如今看来我对妹妹的了解果然还是很深的。”
说话间,她一扳手上的弓弩,锐器划破空气的低沉啸音与司含香的惨叫同时响了起来。
“啊——!”司含香惨烈的叫声瞬间惊飞了无数夜鸟。
一只细小的箭射入她的右胸,但那细箭兵没有射进司含香的内脏,而是一下子钻入皮肉然后炸开,扣住了她的肋骨。
西凉茉挑了下眉头:“姐姐也让二妹妹开开眼,这是方才射入你肩头的钩鱼箭的弩版,很有趣吧,就当做方才妹妹送我暴雨梨花针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