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枝头,幽静的山道间。
转眼就是十天后。
在那雨后的山林小道上,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行驶而过,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随后,一个裹着布衣的婴儿被无情的抛下马车。
雾气带着几分湿意飘散在空气里,渐渐的,马车消失在了前方……
——
南宫山庄
谈夙烟悠闲地斜斜靠在竹榻上,手中缝制着漂亮的小衣裳,这是她给肚子里的好儿子准备的,淡然如莲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她前阵子便搬回了这里,不再住以前荒废的院子,被南宫清绝哄骗的接到了主屋住下,似乎,一切都这么的完美,感觉跟做了一场梦般,醒来后,她又是南宫夫人了。
“夫人,您笑的这么甜,是不是又在想庄主了。”以前伺候冉雪笑两年余的千菱,现在成了她贴身丫鬟,看她一脸乐呵的样子,忍不住在一旁打趣着。
谈夙烟白皙的脸颊上有着一抹红晕散开来,明明早上才与他离别,可到了中午,满脑子都是他对她的温柔,他脸上的笑容。
“你是越来越调皮了,看来是要找个人把你收了才好。”她话里的暗示味很足,千菱唰的一下,脸红着别过脸。
她才不要嫁给凌景天那个混蛋!
谈夙烟低头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可眼底却划过了一抹黯然,她一直以为,凌景天会喜欢上喜欢找他岔,一副气势不饶人的易玉,还想着来年给他们牵红线,没想到易玉回老家了,而凌景天原来一直惦记着的是千菱。
她也提过想把易玉接回来,可是相公却说她已经嫁为人妻,不该去打扰她的生活才是。
这话也在理,谁会想一辈子都做丫鬟呢,她也只好托相公拿一些珠宝给易玉,就当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给她的嫁妆吧。
“夫人!”庭院里的房门被人推开,守门的老伯儿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朝她恭敬的喊道。
谈夙烟抬眸,不解他这是做什么,问出声。“这是怎么了?”
老伯儿一张老脸皱了下,将怀中似乎没有气息的脏婴儿递给她一看,细细说来。“夫人,这是后院厨房二娃子早上到山上抓野兔时捡到的,开始以为是死婴,结果一看还有一口气在,所以就给带了回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谈夙烟也经常教导着下人们要行善,即将身为人母的她,当看到老伯手上的婴儿时,打从内心心疼,连忙站起身,接过他手上的女婴。
纤细的素手按住女婴的心脉片刻,又看了看她紧闭的眼,冰冷刺骨的肌肤似乎没有一丝的温度,若是在迟上一个时辰,这个可怜的孩子恐怕连神仙下凡也保不住。
“好可怜,她的父母真狠心,竟然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千菱看着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孩子,惊叫了声,捂住了红唇。
她反应过来,连忙去张罗着热水和干净的衣衫。
“孩子!”谈夙烟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孩子,也顾不上自己怀有身孕,抱起小跑进屋。瓶瓶罐罐的救人命的药丸被翻出,连那南宫清绝花了重金买来讨好她的千年雪莲也拿出来,只是为了一条素不相识的小生命。
在谈夙烟的眼里,生命没有贵贱,就算今天是一个要进泥土的老人家,她都会尽力去救。
很快,一天就这么过去。
在安静的主屋里,也响起了浅浅的笑声。
这是她救回的小婴儿发出来的,谈夙烟坐在床榻沿,目光温柔的看着躺在被褥上,弯起月牙笑眼的孩子,她纤细的手指逗弄着她的小手儿。
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女娃儿睁开眼,没有哭闹儿,竟是朝着她笑起来。
看着也不大,像是前不久出生的,浑身的通红僵硬的小身子也随之开始恢复了白皙的肤色,一双含笑的月牙眼让人看了就打从心底上喜欢上。
也不知她的父母是何人,怎么舍得丢弃了如此可爱的孩子。
谈夙烟看着她虚弱的小脸儿,心疼极了,这个孩子恐怕不好养活,天生体弱多病,要是生在寻常人家,是难逃宿命。
“夫人!”在外谈了一天生意的南宫清绝此时徒步走了进来,他挥手退下守在房门口的下人们,如玉的面容上有着想念之意。
每次当他回山庄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来找她。
谈夙烟朝后望去,扬起了笑脸。“相公,你快过来。”
“这就是你白天所救的孩子?”南宫清绝一进府,下人们便将她今天所有的行程立即的汇报,连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饭都一清二楚的跟他说,自然也少不了她救下孩子的事情。
他走到她的身边,很自然的坐下,大手搂过人儿香软的身子。
“嗯,相公,她好可爱啊。”谈夙烟微微点头,这样亲密的举动,仿佛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般,她也渐渐的习惯了依偎在他的怀中。
清美的水眸望了他一眼,继续逗弄着开始吐着泡泡的小娃儿。
南宫清绝唇角一直挂着宠溺的微笑,只是静静的搂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
“相公,她没有爹娘,我们能收养她为女儿吗?”谈夙烟手指从小娃儿的小手心里抽了出来,想到这个女娃儿蛮可怜的,加上她怀着是男孩,如果能收养一个女孩子该多好。
她对她的感觉总是很亲切,一双扑闪着甜笑的月牙眼总是很熟悉,但是又想不出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反正她觉得与她们很有缘,是母女的缘分。
“你喜欢,便收留下好了,南宫山庄养得起。”南宫清绝现在是一切都以她的想法为主,可以说从来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夫人至上,是他现在必须遵守的。
“相公,你真好,那给她取个名字如何。”谈夙烟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弯了弯唇角,在他脸上印了个吻。
这么简单就能换来夫人的香吻,那要让他收养十个百个孩子,他都毫不犹豫的点头。
南宫清绝淡薄的玉眸望了自个玩着自个小手指的女娃儿一会,目光转向窗口外,此时的天空里悬挂着明亮的明月,明月当空,是个好兆头。
“不如唤南宫明月怎么样,日后我们的孩儿就叫南宫玄月。”他伸手,点了点她的尖鼻。
“明月,玄月,真好听!”谈夙烟嫣然点头,低头,看着小奶娃,喊着她明月,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