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殿里，冷玄天还未归来，欢颜把胡小七放在她先前住的那间屋子里，颜卿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地剥开胡小七的衣服。

他胸口有伤，凝固的血迹黏住了衣服，使伤口无法愈合……

“会很痛，你忍一下。”颜卿在无忧殿里找到纱布和药膏，准备为胡小七清理伤口。

“我最怕痛了……”胡小七故作委屈的模样，凝望着颜卿，“要不你亲我一下，分散我的注意力。”

“……废话这么多。”欢颜突然出手，直接敲晕了胡小七，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颜卿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有开口说话，她还无法接受巧儿的死，更无法接受是欢颜杀了巧儿。

她觉得自己与欢颜好像有了一层隔阂，再不似先前雨落殿中相依为命的姐妹。

“颜卿，我要离开永宁宫了。”

沉默得愈发难受，欢颜久久才开口，与颜卿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早已习惯身边有个心地善良的笨女孩。

“离开？”颜卿着急地回过头，紧张地握着欢颜的小手，“是因为巧儿吗？我去和长老会说，巧儿是我杀的，欢颜你不要走。”

“傻瓜。”欢颜百感交集，轻笑怒骂，忍不住想逗逗她，“那么多人看着我杀了巧儿，长老会怎么会信你。”

“那……那我就和长老会说是巧儿先欺负我们的，你是正当防卫！”颜卿忧虑地垂下小脸，总担心欢颜会受处罚。

“但巧儿毕竟死了，总得有人为她偿命……”欢颜语气黯淡下来，一副准备赴死的表情让颜卿担忧不已。

“是，你必须离开永宁宫……那你……你能去哪里呢？”

颜卿总为欢颜忧虑，秋水剪眸中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其实与巧儿无关，颜卿，我有另外的事情需要离开永宁宫。”欢颜不忍颜卿再担忧，换上郑重的神情，坦白道：“颜卿，这次离开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永宁宫。”

“什么？为什么？”颜卿愣住，她想问欢颜是什么事情，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永宁宫里的传言，欢颜是凤栖宫的魔女，如果是真的，她确实不能留在永宁宫了。

“颜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好好听着。”欢颜看穿了颜卿的表情，思量了片刻决定将一切坦诚相告，唯有如此，才能让颜卿放心。

“你说……”颜卿呢喃道，不知不觉，眼里溢出泪水，想到欢颜要离开，她止不住的难过起来。

“其实我不叫冷欢颜。”欢颜轻轻拭去颜卿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是凤栖宫的三小姐凤无颜，我的确是他们说的魔女，凤沧溟正是我爹爹。”

“欢颜……”颜卿蓦地瞪大了颜卿，难以置信地望着欢颜，欢颜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爹爹没有死，他被蓝凌弃与凤灵犀陷害，现在关在赤炎炼狱里，我要先想办法救出我娘和我哥哥，再回来救我爹爹。”欢颜怕颜卿听不懂，又耐心地解释说，“我娘和我哥哥在二十年前被关进了天阑炼狱，所以我现在就要离开永宁宫去寻找天阑炼狱。”

“欢颜……”颜卿反握住欢颜，她察觉到欢颜情绪的变动，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欢颜其实是很难过的。

“你放心，冷玄天帮我打开了体内封印，现在我的玄力已经达到玄师的级别。”欢颜故作轻松的安抚道，“连永宁宫里也只有冷玄天能打得过我。”

“是么。”颜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她黯淡的小脸时而纠结时而释然，不知在想些什么，欢颜不愿再打扰她，找了个借口，退出屋子，在院落里静静地站了一会，此刻的她能感受到天地万物之气。

“布灵布灵？”

在和煦的风中，欢颜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惊喜出声，向左前方望去。

“布灵布灵~”

布灵布灵兴奋地叫着，边叫边扑腾着背部的翅膀，飞向欢颜，临近时，突然加速，直扑她怀中，像以前一样抓着她胸前的衣襟磨蹭着。

“布灵布灵，你没事了。”

欢颜抱着无比激动的小猴子，左右望了望，确定无人后，将它抱进了密室中。

“主人，你的玄力恢复了，真是太好了。”

布灵布灵与欢颜心意相通，自然感觉到她体内流畅而充沛的玄力，连带它的力量都增长的不少。

“布灵布灵，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欢颜坐在密室的圆桌旁，将布灵布灵放在腿上，瞪着美眸，祈盼地望着它。

“好的，可是主人虽然你恢复了玄力，但一直没带我修习过，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布灵布灵坐在欢颜软软的大腿上，很是舒适，它已经好久没这样轻松愉快地与欢颜呆在一起了，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天阑炼狱在哪里？”

欢颜亟不可待地问道，两只手捏着布灵布灵瘦瘦的手臂，难以遏制情绪的波动。

“这……”布灵布灵少有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欢颜记得，她询问冷玄天为何要收她为徒时，布灵布灵也是这副神情。

“在哪里？”欢颜追问，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布灵布灵身上了。

“主人……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吧。”布灵布灵歉疚地闪动着大眼睛，“天阑炼狱是上古帝君留下的东西，连我的老祖宗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守住它的秘密是灵猴一族约定俗成的族规，如果我告诉你，灵猴一族会遭灭顶之灾……”

“灵猴一族的族规……”欢颜抿了抿唇，即使如此，她也不能逼迫布灵布灵，而幻情曾提过上古帝君的后代宇文家族，也许找到他们的文献就能找到天阑炼狱，“那你告诉我，上古帝君的后代宇文家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