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目光闪动:“什么邪祟之气?”
老头抬手,脏兮兮的手指,指着陆宁额头:“你这儿,笼罩着一层黑气,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煞气,正在慢慢消磨你的正气。当你所有的正气,都被邪祟吞噬掉,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难以救你了。”
陆宁问:“那,你能看出这种邪祟之气,是咋出现的吗?”
“女人。”
老头淡淡的说:“来自不干净的女人。”
“不干净的女人?”
陆宁想到了陈婉约,缓缓说道:“就是那种淫邪成性,每晚都不能缺少男人的女人?”
老头却摇了摇头,说:“这邪祟之气,不是来自外界哪个女人身上,而是来自你的内心。”
陆宁有些茫然:“啥意思?”
老头问:“那个女人,牢牢霸占了你的心,或者说是灵魂,不许别的任何女人,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她就像一头恶魔,无论这头恶魔是恨你,还是爱你,她都只想把你据为己有,直到让你生机殆尽……”
“别说了!”
陆宁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老头的话。
老头马上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陆宁现在面孔扭曲,脸色很吓人,就像厉鬼那样。
双手手背上,更是青筋绷起,好像随时都会把老头撕成碎片。
当一辆车的车灯,从他们脸上飞快闪过时,陆宁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呼,对不起啊,刚才有些失态。你可以说了。”
老头没说话,把刚拿走陆宁的那些钱,都掏出来放在他眼前,站起来就要走。
“咋?”
陆宁问。
“你很危险,我不想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就把老命给搭上。”
老人很干脆的说。
“我不会再生气了。”
陆宁抬头看着他:“我保证。”
“我不信。”
老头晃了晃手中的搪瓷缸子,抬脚刚要走,却听陆宁说:“你信不信,你再走一步,我就会杀了你?”
“我——信。”
“那就好,坐下来,陪我说话。”
陆宁拍了拍旁边的台阶时,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
“今天出门,我没有看是不是黄道吉日,唉。”
老头叹了口气,只好又坐了下来:“咱先说好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再对我老人家动粗,我是文化人。”
“我从来都很尊重文化人的。”
陆宁把那堆钱推了过去,说:“为什么要说,我心中那个女、女人是个恶魔?”
“无论她在做什么,哪怕是跟男人在一张炕上时,她都在想着你。想到你,心中就会痛苦。痛苦,才是生出怨气的根源。怨气,又是世间最重的戾气,也是最厉害的邪祟之气。所以,不管你在做什么,又在什么地方,你总是会随着她的痛苦,而痛苦。”
老头好像相信了陆宁从来不对文化人动粗的话,吐沫星子乱飞的说了起来。
在很多民间传说中,怨气才是最可怕的。
陆宁小时候,曾经听韩斌的祖母讲过这样的故事。
就说在早些时候,一个有夫之妇跟别的男人怀孕了,被发现后,族长逼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宁死不说。
族长让人把她装进了竹笼中,要沉河时,她很希望她真爱的男人站出来,救她,或者是陪她一起死,因为他们之间,有同生共死的誓言。
但很可惜,直到竹笼被沉河,那个男人也一直躲在人群后,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她死后,被罚不许埋进祖坟。
又因为她祸乱村里的风气,就把她埋在了村外的三岔路口下,受万千人践踏。
女人死后无比的痛苦,化为了最可怕的怨气。
尤其是她腹中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更是不甘心——终于,就在一个电闪雷鸣的下午,当某个孕妇经过那个路口时,路口地裂。
孕妇回家后,生了孩子。
孩子一出生,就长满了尖尖的牙齿,眼珠子通红。
这就是鬼胎。
抬手擦了擦嘴,老头问:“我说的对吧?你想到她时,就会无比的痛苦。别看你现在极力压制这份痛苦,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可总有一天,当痛苦越来越重时,你就受不了,就会发疯,会死。你死了,那个女人也不会独活。”
陆宁嘴角再次有些扭曲,哑声说:“可、可如果那个让我痛苦的人,就是我的亲妹妹呢?”
他以为,他绝不会跟任何人,提到他跟宋楚词的感情。
现在,他却告诉了一个老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