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走,必须走,再也不见她!
哪怕是躲在暗中,照顾她,也不能跟她朝夕相处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会铸成大错,死后也没脸见人的——陆宁笑着,装作鼻子发痒的抬手,擦去了脸上那滴冰凉的泪珠时,就听到宋楚词大声喊道:“哥,我想从这儿跳下去!”
现在,他们已经爬到了长城的最高点。
长城外面的山谷,深达上百米,有溪流,桌面大的石头就在水中,如果她从这儿跳下去的话,压根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靠,你发啥子神经,开啥子玩笑?”
陆宁骂了句时,抱着宋楚词搭在胸前的腿子的手,明显用了力。
他虽然这样骂,心中却知道宋楚词不是在发神经,而是真想跳下去——来结束比他还要疼的痛苦。
“你要离开我!”
宋楚词双手采住陆宁的头发,低头看着他,笑吟吟的说。
“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陆宁翻了个白眼,倚在了墙垛上,没好气的说:“快滚下来,这么大个姑娘了,还骑在哥哥脖子上,也不怕人笑话。”
宋楚词才不下来,反而抱紧了他脑袋,捂住他的双眼,低低的说:“你骗不了我的——我刚才就能明确感受到,你在考虑要离开我,最起码,永远都不会让我再看到你,你只能在暗中照顾我。”
陆宁没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啥: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说啥兄妹之间,有时候心灵是相通的?
“可你答应过我的,永远都不能离开我,除非我赶你走。”
宋楚词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们现在都特别害怕,害怕会忍不住——毕竟有些事,只要能坚持,总能实现……”
“别说了,行不行?”
陆宁打断她的话,自以为很平静的声音,其实在发颤。
“陆宁。”
宋楚词不叫哥了,犹豫了下用更低的声音说:“要不我们就不要再管……”
“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陆宁忽然怒吼一声,猛地弯腰。
就像腾云驾雾那样,宋楚词从他脖子里飞了出去,却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陆宁看着她,面孔有些扭曲,哑声说:“宋楚词,你不要脸,我还要,明白?”
可能是陆宁的样子,吓坏了宋楚词,更像一桶凉水,破灭了她那些不健康的火焰,让她冷静了下来,嘴角猛地抽了下,随即抬手掩嘴咯咯娇笑:“哈,你还真上当了,我这是在跟你闹着玩,闹着玩呢。”
既然是闹着玩,为什么还要流泪?
陆宁不敢再看那张勉强笑着,却无比痛苦的脸,转身看向长城外,点上了一颗烟,淡淡的说:“我们该回唐王了,老板娘那边的业务都过来了,韩斌还处理不来,你得亲自拍板。”
“嗯,再玩两天,就回去。”
宋楚词走到他身边,趴在墙垛上,又是那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了:“我想见个人。”
“谁?”
陆宁问出这个字时,知道她要见谁了:“燕随意?”
“嗯。”
宋楚词点了点头,轻声说:“昨天,我看到他了。他很高兴,邀请我参加他明天晚上的生日派对,说要给我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我知道,你对他没啥好感。”
“这是事实。”
“所以呢,我对他也不会有好感。”
宋楚词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想在明晚,认识那么一两位能让我哥看着顺眼的青年才俊。”
“你想找——找男朋友?”
陆宁看向了她。
“最好是今天认识,明天就能结婚。”
宋楚词跟他四目相对,说道:“当然了,你要是反对的话,我们今晚就回去。”
“那……那就看看也不错。”
陆宁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你昨天在哪儿看到他的,我咋不知道?”
宋楚词抬头,看向了远山,淡淡的说:“在你去天坛医院时,我去了总院。”
陆宁昨天早上起来后,就去了天坛医院:他想从宋楚词那儿得到能化验基因的东西,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在去医院重新化验俩人基因时,宋楚词也去了总院。
相比起陆宁,宋楚词的手段要干脆多了,比方故意咬他的手,真的咬破,再满脸心疼的拿出手帕,来给他包扎。
事后却骂他,说給他弄脏了手帕。
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个奢望:莫斯科玛丽医院的化验结果,出错了。
所以在回到京华后,宋楚词提出先游玩几天再回唐王时,陆宁一口答应下来:俩人都想找机会,在国内医院重新化验一下。
陆宁嘿嘿一笑,看似无意的问道:“你去那边,得到啥结果了?”
“你先说。”
宋楚词总是不肯吃亏的样子。
“玛丽医院,不愧是世界一流的医院。”
陆宁的回答,就在宋楚词意料中。
就像她在拿到结果,终于彻底死心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