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看着陈昊天不骄不躁的气度,越发的满意:“你今年也满十八了吧?”
“是。儿臣是十一月生辰,刚好满十八。”陈昊天不吭不卑。
陈煜点点头:“这次出来之后,就不必回书院了,先去礼部历练一下吧。”
陈昊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他算是从今而后入了父皇的眼了?
陈煜见陈昊天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全都是惶恐,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内疚:“放心吧,你也是朕的儿子,只要你好生努力,朕不会亏待你的。”
陈煜这算是表态了。
陈昊天连忙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儿臣谢父皇恩典,儿臣一定好生办差,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好了,退下去吧。”陈煜慈祥的说道,“这里有一壶酒,你拿着,喝了御寒。”
“是,儿臣告退。”陈昊天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一个头,起身接了酒,这才弯腰退了出去,刚出了营帐,陈昊天就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手臂,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胸口闷闷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躁动,一定要找人说一说的冲动。
陈昊天站在雪地里,四周望了一遍,转身朝着一个靠着角落的营帐走去:“松仁,你可在里面?”
刘松仁正凑着灯火在看书,听见外面响起陈昊天的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这陈昊天向来自持身份,对他一直爱理不理,架子摆的十足,今儿个怎么会过来和他说话?
虽然心中疑狐,但是脸上却立即浮起了满脸的笑容,站起来,掀起帐帘,朝着站在雪地中的陈昊天恭敬的笑:“十爷,这大冷的天气,你怎么来了?”
陈昊天一扬手中的酒,努力克制着不让得意显露出来:“这是父皇赏的,我想着向来和你要紧,就过来寻你一起喝。”
刘松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那我就叨十爷的光了。”一边说着,一边把陈昊天往营帐中让,“十爷,快请进来暖暖。”
“嗯,是要好好暖暖,快要冻死我了!”陈昊天一说,进了营帐,把酒放下,凑近火盆烤火。
刘松仁却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去包裹了寻了几样干货出来,摆开了杯盏。
陈昊天打开酒,给两人都满了一杯:“松仁,来,我敬你一杯,我在书院中,就你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别的人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为了这份真挚,我们来干一杯。”
刘松仁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显,举杯和陈昊天砰一下,一扬脖子喝了:“好酒!不愧是御赐的!”
陈昊天放下酒杯,看着刘松仁:“松仁,我这次出来之后,我就不回书院了,我父皇让我去吏部历练。”
刘松仁目光一敛,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恭喜,恭喜!十爷,就为这个,我敬你一杯!祝十爷前程似锦!”
陈昊天端着架子喝了,极力掩饰着自己笑容,可是那合不起来的嘴,却让陈昊天的脸,显得分外的虚伪:“松仁,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定然不会饿着你!”
“多谢十爷。”刘松仁恭敬替陈昊天再一次满上,“那我就多谢十爷提携了!”
陈昊天伸手拍了拍刘松仁的肩膀:“放心,这么些年来,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要你以后还一直跟着我,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陈昊天的这番话,让刘松仁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可是却又不敢出言反驳,瞧着今日这模样,这陈昊天很明显得了皇上的青眼,他和皇上到底是父子,只要他不是扶不起的烂泥,这今后一个王爵是跑不了的!而自己却……
刘松仁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谦恭:“十爷,我的情况,别人不清楚,十爷你难道不清楚?我可是除了十爷,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陈昊天高傲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居高临下的同情,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一得了酒,就过来了。来,喝酒!为了我们共同的锦绣前程!”
刘松仁看看陈昊天,又想想自己,心中的抑郁难以自抑,陪着陈昊天一起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很快,一壶御酒,就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
酒一喝,话就多。
“松仁,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是谁吗?”陈昊天的脑袋依旧十分的清楚,可是嘴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谁?”刘松仁知道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了,可是被酒精冲昏的大脑十分的兴奋。
“就是那个桀骜,还有那个莫子虚!”陈昊天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两人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眼色瞧瞧!”
“呃……”刘松仁打了一个酒嗝,酒被吓醒了一大半,“十爷,你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吗?”
“是谁?”陈昊天一脸的不屑,醉眼迷离的开口,“不就是镇南王的外甥!这些个外姓王,仗着自己有些功劳,就居功自傲,若是有一日我……”陈昊天用力的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父皇一定会削藩的!”
这话不好接,刘松仁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