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切都是周六小姐自己亲手策划的。她自己来经历一番,这就叫自食苦果!
幸而她暗算的人是自己,而自己又恰巧是身怀异能之人。倘若她要暗算的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并没有自保能力之人,是不是就只能被她算计了?
她的手缓缓落在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有些余热未退。
她一直并没有感觉到周六小姐所描述的情欲。她的身体,连巫女造成的伤害,连刀伤抓伤都能自己痊愈,一点点春药,看来还不算什么,并不能控制得了她。
马车驶进承安郡王府,停在垂花门处。
车夫请郡王妃下车。
宁春草看了眼在坐榻上熟睡的丫鬟,叹了口气,问道:“郡王爷在府上么?”
车夫怔了怔,“在,在吧?”
“在吧?是在,还是不在呢?”宁春草又问道。
车夫有些为难,这个,他怎么会知道呢?郡王爷的行踪又不会向他汇报?
“不知道,不会去问么?府上伺候的人,难道没有人知道?”宁春草挑开了一点点车窗帘子,向外说道。
那车夫连忙点头,转身而去。
后头跟着的马车上,走下一众伺候的丫鬟仆妇,却见前头的郡王妃迟迟不下马车,反倒直接在二门外,就打听起郡王爷的行踪来,不由一个个面上都带着些为难。
府上如今连下人们都看出来了,郡王爷对这刚进门的郡王妃,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不仅不喜欢,甚至是十分的厌恶呢。
大婚那日都没有去新房,接着几日更是只宿在书房,连正院都懒得踏足。
这给郡王妃闹了多大的没脸?府上下人都议论,说郡王妃不过是靠着个周家强撑着,若不是因她是周家的女儿,就连府上的下人都不会拿正眼看她。
可郡王妃却恍若根本不明白一般,日日行走府上,耀武扬威,丝毫不知府上下人暗地里的嘲笑。
车夫疾奔回来,气喘吁吁道:“回禀郡王妃,郡王爷在府上,此时正在书房里呢,您要请郡王爷来么?”
车夫这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叫后头听见的丫鬟仆妇都是一阵的窃笑。请郡王来二门外接郡王妃?郡王妃自己送到书房院子外头,郡王爷都未必肯见她呢!
“好,请爷过来吧。”马车里竟传出一句肯定的话来。
丫鬟仆妇都愣住了。
就连提议的车夫都愣住了。
什么叫自取其辱?这就是了吧?
郡王妃直到如今,都还不知道郡王爷对她的态度么?那也真傻的可以了!
丫鬟仆妇们脸上都露出嘲讽的表情来,本想上前请郡王妃下车的仆妇也都收回了脚步。
想作,就叫她作,且看看她如何给自己闹个没脸!再如何自己厚着脸皮走下来!
“郡王妃……郡王爷只怕正忙着朝中之事,劳碌之时,最讨厌被打搅了,您还是……”车夫劝道,“您还是自己下来吧?”
后头的丫鬟仆妇们都冲那车夫摆手,叫那车夫不要劝,有热闹看,为什么不看呢?
郡王妃平日里都是仰着脸鼻孔朝天的,最看不起他们这些郡王府里伺候的下人,好似她们都不配伺候她似的。
今日也叫她们看看她的热闹,有何不可?
马车里的宁春草有些急,见车夫推脱,心下也明白景珏的脾气。
车窗帘子一动,一只净白无暇的手,捏着一只碗口大小的黄铜铃铛递了出来。
“将这铃铛给郡王爷送去,说我在二门外等着他,请他来。”宁春草又说了一遍。
车夫狐疑看着那铃铛,一个铃铛,就能请得动郡王爷?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儿么?
但主子吩咐了,即便可笑,咱们也得跑腿儿不是?
车夫双手接过铃铛,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到二门处。
他是外院的车夫,不能进内院,便交由垂花门内的伺候的丫鬟,叫跑一趟腿儿,还连声催促道:“要快,郡王妃等着呢!”
那丫鬟估摸是急着看热闹,闻声笑嘻嘻的点头,“您放心,我腿脚好着呢!”
说完,果真抱着铃铛撒腿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承安郡王手握铃铛,风一般出现在垂花门处的时候,惊呆了一众准备等着看热闹的家仆。
“周静姝!你把她怎么了?!”郡王爷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声怒吼,吓得一干丫鬟仆妇顿时脸色煞白。
那车夫早就退得远远地,闻声,却也是忍不住抖了两抖。
这下,郡王妃没办法收场了吧?
郡王爷是请来了,可来跟来又大有不同。
丫鬟仆妇,包括那躲得远远的车夫,都竖着耳朵,细听着动静,并不敢直愣愣的看,听些热闹总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