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手里,就这么轻轻的一掰?
姜伯毅转过头来看着宁春草,“你一直看到的只有我的一面,现在,看到了我的另一面,有没有觉得,不认识我了?”
他嘴角挂着笑,笑容有些凉薄,有些苦涩。
宁春草微微皱起眉头,他眸色太深沉,深沉的她看不懂里头藏了怎样的情愫。
她微微摇头,“你还是你,姜大哥。”
姜伯毅一愣,继而低头笑起来。
睿王爷叹了口气,“原以为玄阳子德高望重,不曾想……”
以前每次听闻玄阳子这名字的时候,她都有些心虚的感觉,因为人是她杀的,却并没有人知道。今日再听闻这话,她却突然想起了她杀玄阳子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她说,玄阳子该杀,他表面潜心修道,背后却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他该死……
“玄阳子是燕王买通的人,从十年前,就开始一点点毒害圣上了。”宁春草突然说道。
这话出口,她自己就先愣住了。这话是她说的?
“你怎么知道?”晏侧妃瞪眼看着她问道。
宁春草微微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啊。
“很有可能。”睿王爷却接过话说道,“我早查过他的底细,他同燕王一直有往来,只是燕王伪装的太好,我只当他是对道法有兴趣……呵呵,竟叫他骗过了。”
宁春草低头,忽而间,有些莫名的想法在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究竟为何重生?为何卷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当中来?也许这才是宿命的安排?
并非是像姜维说的那样,她重生乃是为了报仇,心中那一只存在的另一个自己,也并非是报仇的执念而不肯离去吧?
这想法来的莫名其妙,且当下也不是深究的时候。
当务之急,乃是——
“王爷属意哪位皇子?”姜伯毅直截了当的问道。
既然知道圣上时日无多,就得决定阵营,站好了队,方好同燕王正式开战。
“大皇子年幼害过病,毁了面容,面容毁者,不能登帝。”睿王爷摇了摇头,“二皇子好色狠厉,并非储君人选,三皇子仁爱聪慧,颇有筹谋。四皇子一心修道,只想得到神仙,啧啧。五皇子气量狭小,虽有几分聪明,却自小同景珏不和。六皇子幼时意外害病,病愈却留有痴傻之症。六皇子往后的皇子年纪尚幼。”
睿王爷说完,几人都安静垂眸,似乎在从他说的这几人之中思量着。
“睿王爷属意三皇子啊?”姜伯毅说道,“那燕王会属意谁呢?”
“五皇子。”睿王爷和宁春草异口同声的说道。
睿王爷开口,理所当然。宁春草也能这般果断的做出和他一样的判断来,倒是叫几人都有些意外。
宁春草砸吧了一下嘴,“呃,那个,我只是猜的。”
分明不是,乃是她心里有个声音促使她说出来的。
大约是她叫人意外的地方太多,如今众人也都能见怪不怪了。
几人都缓缓点了点头,“如此,起码有了方向了。”
“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既能救景珏出来,又能看看三皇子是不是值得支持。若一味仁爱,并不适合那个位置,有谋略有胆识才行。”睿王爷眯眼说道。
至于如何联络三皇子,宁春草和姜伯毅就没有办法了。
凌烟阁一直都是在南境活跃,来到京城的时间里,也没有同皇子们打过交道。更何况,如今凌烟阁的已经受制于姜维,以往的心腹如今还能不能信得过,谁也没有把握。
在局势明朗以前,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宁春草就更不用说了。
“如何取得三皇子信任,叫他肯帮我们呢?”宁春草皱眉嘟囔道。
睿王爷轻笑了笑,“宁姑娘不用担心,我的伤病好了,总不至于还是废人一个。”
宁春草狐疑抬头看他。
晏侧妃却似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睿王爷藏在暗中的势力,终于要被动用了。
燕王知道他在暗中替圣上做事,早就想要撼动他,圣上也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受命之后他才知道事情远不如想象中简单。
他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完全不晓得该从何处着手,方能瓦解睿王的秘密力量。
睿王的伤在宁春草的医治之下,已经基本痊愈。
又在姜伯毅的掩护之下,悄然离开了睿王府。没有惊动守卫。
燕王和圣上都在等着睿王剑伤不愈,然后安安静静的咽了最后一口气。只要他咽了气,管他曾经培植过什么势力,他一死,就什么都不是了。也无需太过挂怀。
燕王几乎都已经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了。
睿王爷却悄无声息的入了三皇子府上。